“这是什么?”骆笙倚着柜台,语气毫无波澜。
卫晗语气同样没有波澜:“送骆姑娘的礼物。”
石焱站在角落猛挤眼睛。
您送礼物,不管送的是啥,好歹语气温柔一点啊,能让女孩子觉得把她放在心尖尖上就对了。
就这语气,还以为是让对方结账呢。
“石三火,你眼睛抽筋了?”红豆嫌弃睨着石焱。
石焱摸摸鼻子,去收拾桌子。
“王爷已经送过贺仪了,为何还送我礼物?”骆笙看着卫晗,漫不经心问。
眼前男子似乎偏好绯色,一袭绯衣衬得他肌肤如玉,冷硬又冷清。
可这样一个人却以平淡语气说了一句足够撩人的话:“在王府无意中翻到此物,觉得骆姑娘会喜欢,所以就送了。”
擦桌子的小侍卫险些感动哭了。
主子终于有那么一丝长进了!
骆笙不由笑了:“王爷这话容易引人误会。难不成只要我喜欢的,你就会送?”
卫晗望着她,道:“我力所能及之处,只要你喜欢。”
骆笙挑眉:“为什么?”
石焱又忍不住挤眼睛了。
主子,大胆说出来,说你倾慕她!
他就不信了,以主子的相貌与身份,骆姑娘真的不考虑那么一下下。
在小侍卫的心急火燎中,卫晗坦然道:“我很满意酒肆的酒菜,对骆姑娘心存感谢。”
与那双墨玉般冷然的眸子对视,骆笙能看出对方真心实意这么想。
她不由笑了:“王爷付过钱了。”
“很多中意之物不是付钱就能买到的。”卫晗把蓝布包裹之物推到骆笙手边,“还请骆姑娘收下。”
骆笙目光往那物上落了落,面无表情道:“即便王爷额外送礼,也是不能享受半价的。”
卫晗滞了一下,才道:“我并无此意。”
能不能半价无所谓,倘若骆姑娘看在他诚心送礼的份上有菜相赠,这才是目的。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骆笙终于点头。
卫晗唇角微扬,笑意真切:“那我回去了,明日再来。”
“王爷好走。”
骆笙望着转身往外走的绯色背影,随口问了一句:“王爷为何一直穿绯衣?”
卫晗脚步一顿,转过身来。
石焱迫不及待解释:“我们王爷每天至少换一套衣裳的,只是颜色款式差不多而已——”
后面的话被如刀眼神逼了回去。
石焱委屈擦桌子。
他不是怕骆姑娘误会主子不勤快洗澡换衣裳嘛,主子怎么就不懂他的心呢。
卫晗与骆笙对视,以十分平静的语气道:“以前常杀人,穿绯衣溅上血迹不会太惹眼,久而久之就习惯了。”
石焱拎起抹布捂脸。
主子再让他绝望,他就不养鹅了,努力争取一下面首的身份说不定能延长待在骆姑娘身边的时间。
“原来如此。”骆笙颔首示意知道了。
卫晗看了看她,道:“骆姑娘回京后喜欢穿素衣。”
他还记得那个冲过来拽掉他腰带的少女是一身明艳的红。
此时想来,竟有种判若两人的感觉。
骆笙听到这话,眸光冷下来,凉凉道:“王爷关心姑娘家穿什么颜色的衣裳做什么?”
王府满门被灭,大婚之日含恨而死,她不穿素衣难道欢天喜地穿一身大红吗?
卫晗无辜动了动眉梢。
是骆姑娘先问他的,他以为对方对这个话题感兴趣而已。
怎么又生气了?
想了一瞬想不通,只好作罢。
“只是随口一问,如果骆姑娘觉得唐突,那我道歉。”
骆笙端起茶杯:“王爷慢走。”
卫晗在心中叹口气,转身离抹布一扔,凑上来求情:“东家别生我们主子的气,主子是没有与女孩子相处的经验,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谈不上生气。”骆笙随口敷衍一句,视线落在蓝布包裹之物上。
这一次,开阳王送了什么?
实在是那把金菜刀印象太深刻,骆笙干脆把蓝布一层层揭开,露出真容。
是薄薄的一册书,封面几个大字:潘氏食珍集。
竟是一本食谱。
北地有潘姓厨师世家,擅长炖菜,只可惜多年前的战乱使潘氏断了传承,被许多名厨视为憾事。
这些事,还是她身为清阳郡主时从一位北地来的厨子口中知道的。
这册潘氏食珍集,莫非就是北地潘家失传的食谱?
骆笙打开翻看,果然不出所料。
这礼物,确实合心意。
不过礼物虽合心意,人却不行,谁让他姓卫呢。
骆笙面上不露喜怒,对一脸绝望的小侍卫笑笑:“先是菜刀,再是食谱,看来你们王爷不是给我送礼物,而是希望我做出更好的饭菜,好让他吃得满意。”
“不,我们主子不是这个意思——”石焱还想替主子辩解一下,可目光落在那册食谱上,登时无话可说。
“姑娘,咱们吃饭吧。”红豆等得不耐烦,催促一句。
一个男人有什么好提的,她们姑娘缺男人么?
赶紧吃饭才是正经。
酒肆很快迎来一日里最惬意的时候,天边的月悄悄躲进云层。
卫雯踏着月色回到王府,换过衣裳直接去了平南王妃那里。
“今日在外头吃的?”平南王妃捧着茶杯,随意与女儿闲聊。
“青杏街开了一家酒肆,味道特别好。母妃,明日咱们一起去吃吧。”
平南王妃笑着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