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悠若随后便进了明玉阁,去跟阮明玉请安了。
翌日。
谢轻谣一如既往的来的早,进来接着学习,前日张夫子还说这几日会随机出些考题,谢悠然本不是跟谢轻谣一处学习的,她入学的较早,如今四书五经已经都是快学完了,在临近报考的每日若是没有张夫子的课,便整日跟着张夫子学习一东西,哪怕很多内容张夫子已经讲过了。
谢悠然依旧是不厌其烦的学着那些旧知识,张夫子一向都颇是看中谢悠然,每次讲授的东西其他学生不会的时候,谢悠然总是能说出一个比较满意的答案。
加之谢悠然自身也是十分努力,而且谦逊,一向被称为整个学堂的楷模。
本来谢轻谣已经算是来的比较早的了,但是这几日她来的时候学堂也是人声鼎沸,大家都在努力。
张夫子一进门,顿时整个学堂的学生就安静了下来,乖巧的坐在座位上翻开课本等着张夫子授课。
“近日,女官大选考试在即,各位还需得多努力一些,其他城的世家这几日也都纷纷差人来了江宁报考,你们还是得多多努力才是。”张夫子就说起了这几日的江宁城很是热闹,报考时日将近,各城世家也纷纷差遣人来报考。
谢轻谣听了这话也是有些紧张,最后整个江南地区都会在江宁考试,不知又会有多少的闺秀来争这一个下等闺秀的名额。
“好了,我们今日便接着讲授策论……”张夫子说完眼前的形势之后,便又开始讲课,多是侧重策论方面。
谢轻谣也是听得极是认真,不住的作着课堂笔记,这几日张夫子讲的也很是详细,甚至是连谢轻谣平日里未曾注意到的小地方,也都细细的阐述了一番。
每一堂课都让谢轻谣受益匪浅,这几日下来写的策论几乎是达到了突飞猛进的进步。
“恰好方才说到了女官大选,不若汝等来说说何为为官之道?汝等之中日后必定是有人要进京做官的,如今夫子先行考考你们。”张夫子讲完了论语里面的诸多经义后,恰好适逢女官大选,他也很是好奇他所教授的这些学生眼中的为官之道是如何的。
底下的学生听了这开始窃窃私语的起来,谢轻谣此刻听了这题也是思考了起来,如今她只是为了娘亲能过上好日子想要逃离谢府才有了考女官之心,再者就是答应裴煜的第一件事,要夺得江南十六城的魁首,成为整个江南地区的榜首,只是这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底下的人大多都是十四五岁的少女,有的自幼都未曾出过江宁城,虽说是要报考女官,但是其实并都不甚了解女官到底是处理何种官职的,想来应是处理内功事务多一些。
“我觉得做官是就是为了造福一方百姓。”
“是清廉。”
“懂得法律,能惩治那些坏人。”
……
台下的人众说纷纭,虽说都又几分道理,但是太过浅显,不足以让张夫子夸奖。
“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谢悠然这时却是幽幽的引用了一句前人的说法,以铜为镜子可以整理衣冠,以历史为镜子可以知道兴替的过程,避免出现类似的错误,一人做镜子,换言之就是要做一个敢于谏言的忠臣。
这番话说完谢轻谣也是不得不为谢悠然鼓掌,果然不愧是江宁第一才女,这个才华着实是不一般。
“悠然这几个字引用的极好,想来是有自己的一番见解。”张夫子此时也很是赞许。
又纵观全场,此时是无一人再说话,想来也是没有一个人的观点能强过谢悠然。
就在这个时候,谢轻谣站了起来。
众人的目光皆是投向了她,果真是个庶女,今日竟是这般的不自量力,还敢同谢悠然相提并论。
谢悠然此刻一个略微惊讶的眼神转过身看了眼谢轻谣,莫非自己这个妹妹当真能说出比这还好的一句对联。
下一秒,谢轻谣薄唇亲启。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是进亦忧,退亦忧。然则何时而乐耶?其必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谢轻谣所选的也是一则古人的话,只是她这话却是更符众人所处的江湖之远,为官之人首先想到的是百姓是天下,以民生为己任,自然是将百姓放在心里。
这下子不止是夫子震惊了,原本等着谢轻谣出丑的众人也是没有想到,谢轻谣一个小小庶女居然如此的胸怀天下,就连谢悠然所说的也是三省自身,避免自身犯错。
谢悠然此刻才是真正的看了自己这个庶妹一眼,谢轻谣今日依旧是一身素浅色的一身长裙,周身虽是素朴,但这气质也非其他人所能比。
谢轻谣说完那话此刻已是挺胸抬头,对自己的答案显然是十分的自信。
“大善。”张夫子只说了这两个字便没有再说话,只是微微颤抖的双手表明了他的内心,张夫子多年前也是考过进士的人,最后由于种种原因未曾如朝当官,如今在了江南的一个小城却是做了教书的夫子,想到了自己的境遇也是十分的唏嘘。
当初考了科举若真的是没有从仕之心,又如何会在这里教导世家小姐报考女官,如何会关心时政问题。
在一旁的谢悠若也是没有想到就连自己的姐姐如今也是被谢轻谣给比了下去,一双怨毒的眼带着丝丝的狡黠直直的盯着谢轻谣,既是如此便不能让她乖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