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珺摇摇头,“你错了,其实梁叶吧……”
她想了下,“梁叶虽然可以在梦里看到未来,但她看到的没什么好事,她小时候胆子也不大,大概是从柳玉言死了之后,她有些变化。”
韩立不动声色,淡淡接了句,“那也是好的变化,至少让她足够坚强有韧性。”
“梁叶不能用这些词来形容,”梁珺皱眉不认同,“她和普通人还是不一样的,但她不是坏人,她……”
她又停了下,“她其实活的有些痛苦,你可能没法理解,但是我知道的,那些特殊的能力,她并不想要。”
韩立正想再问,梁珺神色已经敛了,“好了别问了,我下去走走,你昨晚值夜没休息好,睡会儿吧,刘佳乐回来了我叫你。”
他略一沉吟,点了点头。
梁珺对的他的警惕才刚放松了一点,操之过急很有可能功亏一篑。
他降下车窗,梁珺扶着车子在外面走动的时候,听得见轻微的脚步声,他的思绪扯了很远。
他拿回忆做工具,可回忆也会折磨他。
这么些年了,他其实不太回想从前的事。
不太回想那个他舍弃了自己前女友救回来的雇主,不太回想后来韩知夏一脸羞怯地告诉他,她交了个男朋友,不太回想他是怎么一步一步阴差阳错地让韩知夏走上这么万劫不复的一条路。
只是此刻,在一切的发源地,闭上眼,他好像又看到韩知夏的脸。
她在喊哥哥,她说她很痛……
他以右手触碰没有温度的左手,金属坚硬而冰冷的质感一点一点,渗到心底里。
……
刘佳乐回来已经是午后。
韩立也没急着逼问,先叫人吃饭。
干粮已经不多,所以午餐的气氛不免有些尴尬,看着袋子里仅余的七个体积不大的窝窝头,大家面色都不太好。
每人拿一个,还没自个儿拳头大,合着水干巴巴地嚼。
韩立算口粮的时候,显然是忘了将仪式当天给算进去。
这就很尴尬了。
韩立打发掉手中一个,端着杯子喝水,问刘佳乐,“问出什么了么。”
刘佳乐和梁珺还有李林都在机械地小口小口磨磨蹭蹭,这时候都抬了头。
刘佳乐将嘴里东西咽下,“村子里以前有瘟疫,后来……”
韩立打断,“别说我们知道的。”
刘佳乐脸有些沉,“我都失忆了,我怎么知道你们都知道些什么。”
韩立盯着她,俩人僵持几秒,她别过脸,“你到底还要不要听,我打听到一些有关于泉之眼的事情。”
韩立没说话。
李林忍不住道:“佳乐,你知道就别卖关子了,这么磨磨蹭蹭,咱们什么时候能走。”
刘佳乐白了李林一眼,才开口。
“那个瘟疫,和出血热有点像,病人七窍流血,皮肤会受损伤脱落,当时村子都快灭绝了,后来说是村民梦到了泉之眼,泉之眼暗示村民献祭,这才有了降魔仪式……”
李林难以置信,“他们就因为自己的梦境而进行活人祭?还那么血腥?”
刘佳乐脸色发白,深吸口气,继续道:“梦见仪式的是所有村民,不是一个,所以大家都很相信,献祭之后,村里病了的人果然好了,后来这个传统就按照大家梦境所闻延续下来,一年一次,祭品都是女人。”
梁珺犹疑,“祭品的性别也是泉之眼的要求?”
刘佳乐说:“不是性别……祭品具体是谁,也是泉之眼指定的。”
“他们梦中的泉之眼长什么样。”
“没有人记得,”刘佳乐摇摇头,“他们很确信那是泉之眼,但都不记得是什么样子,泉之眼通过梦境暗示村民已经很多次了。”
李林背脊都在发冷,“所以泉之眼……是个有思想的东西?还能操控人的梦境?”
刘佳乐说:“不知道,没有人能明明白白描述出泉之眼是什么样子,看泉之眼是大忌,我认为村民那里找不到出路的,这些村民虽然被泉之眼束缚,但都心甘情愿,从来没有人想要去外面,他们也不关心外面的人,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
韩立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问:“那那片森林呢,村民了解吗。”
刘佳乐默了两秒,才说:“村民不进森林,那是‘契子’的领地。”
梁珺问:“‘契子’是什么?”
“降魔仪式的目的是将祭品的血肉献给泉之眼,最后一步要将祭品放入泉里面,和泉之眼融合,被融合之后的祭品,就叫做‘契子’,代表村子和泉之眼达成契约,泉之眼得到‘契子’就会保佑村子。”
李林不解,“祭品不是死了吗?”
“对村民来说,祭品不是死了,而是成为了‘契子’,”刘佳乐解释,“大概意思就是,祭品化作泉之眼的一部分,守护着这个村子,那森林算是村民为‘契子’留的一方地,所以他们一般不会进去。”
李林想起那一夜在森林里见到的古怪树人,看向韩立,“那些树人是契子吗?”
韩立没回答,而是看着刘佳乐,“你觉得呢。”
刘佳乐脸色这时候更白了几分,眼神是有些闪躲的,“这些也就是我从村民嘴里听来的,我能确定什么啊。”
梁珺和韩立对视了一眼,问刘佳乐,“还有什么。”
刘佳乐撑着下巴想了想,“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