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袤无垠的暗黑土地之上,一座高耸的石碑频繁抖动,好似下一瞬间就能够腾飞上空,遨游九天,若是在山清水秀之处,如此壮观的奇景定会让人觉得这是仙迹,然在此暗无天日的大地,魔气冲天之刻没有人会觉得这是仙迹,亦不会让人觉得石碑的腾飞会带来好的结果。
尤其是在魔修如雨般不断坠落之时,所有人的神经都绷到了极点,所有人的希望都寄托在那冉冉升起的镇魔玉之上,只有它成功升至正空,才能激发阵法之中最强的封印之力,将帝江重新封印,也只有这样,面前的这些无边无际的魔修才有可能知难而退。
可就在此时,一只与众不同的傀儡出现了,仿若所有傀儡的首领,在他出现的刹那,所有傀儡都不约而同的转身向他颔首示意,他没有任何言语,只轻轻挥了挥手,所有的傀儡便开始回防,而后将他围在中间。
与此同时,一只血红色,尾部趴着一只血红蜘蛛,散发着幽森气息的箫木然出现在他的手中,而后便见那只箫被其放在嘴边,霎时间一道悠长的乐声响彻,乐声悠扬美妙,仿若天籁,可越是往后,越是急促,越是急促就越是充满了攻击性,镇魔玉在此情况之下竟停止了上升,不论墨九阳等人如何努力也无法令其走动丝毫。
“是嗜魔箫!”端木靖忽然惊呼出声。
“什么意思?”百花殿唐多令首次停下手中摇摆的折扇,脸色极其难看的问道。
“你们都应该听说过,太极镇魔,九星嗜魔!”
“那又如何?”御风宫柳红桥催促着。
“所谓太极镇魔你们已经知晓,是我的祖先有镇魔之威,便是他留下的法器亦是镇魔的绝佳仙器;然九星嗜魔却不是指镇魔,而是指上古时期的魔君,九星耀,他专门针对我祖先的镇魔之法而制作了解封印的仙器嗜魔九件,其中就有这嗜魔箫,若再让他这般施展下去,便是帝江安静等待亦能够重见九天。”端木靖快速开口。
“竟有此等奇事?”天雷宫乌江子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既然如此,他们何不一早便来,缘何要等了数万年?还是在帝江冲撞封印之时才行动?”崔丹枫一脸的疲惫,看着上空被众傀儡围着的人很是不解地说道。
“这便不得而知了。”端木靖不解地摇了摇头。
“眼下看他这般情况,应该可以确定一点,那就是发动嗜魔箫之时怕是不能自保,所以才有了眼前的局面,如今的成与败就看能不能击杀那人,毁了嗜魔箫。”
正当众人一愁莫展之迹漫白忽的开口说着,而后便见他御剑升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轰出了一拳,果然看到那众多的傀儡闪身挡在那为首之人的身前。
暮雨、墨九阳等所有汇神期的修士当即悬浮半空,不约而同的发出攻击,那些傀儡便如飞蛾扑火般一个接一个的挡在为首之人的身前,直至低阶修为的傀儡死亡殆尽之时,那为首之人才忽然停止了所有的动作,箫声停止,石碑的颤动也随之停了下来。
所有人皆心中一寒,下意识看向那石碑,却见它仍伫立在此,只其上的魔气更浓了,帝江的气息弥漫而开,镇魔玉虽未到即定的位置,却也有了一定的作用,是以箫声止歇之时,它开始了频繁闪烁,直将所有魔气吞入腹中方才罢了。
崔忆初一直看着那道身影,那道隐藏在仿佛是被鲜血染就而成的黑红色袍子中的傀儡首领,不知为什么,当他出现的刹那她就觉得不对劲,身体内的血液好似受到了牵引,不断的沸腾。
“墨九阳——”
忽然端木靖大喝一声,众人当即望过去,便见他飞身直扑向那镇魔玉,一把将其抓在手中,而后承受着镇魔玉的反噬之力,再次喷出一口精血,当即镇魔玉的震动小了些许,他咧嘴一笑,扬起手以极大的力气将镇魔玉猛的向上一抛。
墨九阳心领神会,当即手掐印诀控制镇魔玉不断升空,眼看着便要到达石碑的半腰处,那里有一块凹槽,正是镇魔玉本应所在之处,可就在此时,那嗜魔箫突然呼啸而至,与镇魔玉碰撞一处,顿时轰鸣遍布,强大的冲击之力四散而开,无论魔与修均重伤倒地,唯有那凌空的傀儡首领只被掀翻了罩在头上的宽大连帽,一张震惊整个修真界的脸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怎么可能?”崔丹枫率先发出声音。
“他、他不是死了吗?”暮雨往日冰冷的娇美容颜之上终于有了动容,眸中闪过一丝复杂。
“快看他的眼睛——”净月宫的沁竹高声道。
众人这才仔细望去,但见他目光呆滞,毫无波动,与之前交手的傀儡一般无二,只即便此刻他只是一个傀儡,然而那一身雄浑的气势仍令人惊惧。
“父亲?”崔忆初翻身而起,拖着重伤的身躯不断向他跑去,尽管他悬浮半空,她触摸不到,可她还是想离他更近些,这是她第一次与自己的父亲相见,前世今生,她都是有父亲的,可是真正感受到父爱却是在他的身上。
禁地中出现的残存神识化身成为她心中温暖的源泉,她永远也忘不了,当时父亲崔晓枫望过来的慈爱目光,永远也忘不了父亲得知母亲身死时的悲伤,更加忘不了父亲感觉到自己被人操纵之时的屈辱。
“父亲——父亲——!”她边跑边呼喊着,完全忘了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一具没有感情的傀儡,还是魔修的傀儡。
除却端木靖、漫白与崔丹枫之外的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