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转眼即逝的大战却将飞星广场毁了大半,修为低下的修士、前来开眼界的凡人被波及,致使伤亡大半,残余的魔气飘散空中,心志不稳的凡人顷刻间性情大变,意志不坚的修士赤红着双眼,或是四散离去,或是就地屠杀。
端木康双手结印,忽的天地灵气向他迅速聚集,化成了实质的狂风,围绕着他的周身疾速旋转,只听他大喝一声,两手散开,四周的狂风便横扫四周,将所有空中的以及被吸入凡人和修士体内的魔气吹散一空,然那些离开的,被魔气沾染的修士却再唤不回神智,眼下逃离的他们还不知会做下何事。
当一切寂静下来,惨嚎遍布,谁也不曾想到平生会遭此劫难,但见亲生父亲斩杀了孩儿,兄弟手足相残,更有甚者亲密无间的恋人死在自己的手中,如此钻心之痛、滔天之恨化成一缕缕青黑怨气盘旋着飘入上空,刹那消失不见。
“此仇,不共戴天,此恨,需暗月之血,你们的痛,朕感同身受,然此刻,还请让亲人入土为安!”端木康的声音似充满了安抚人心的魔力,广场之上陷入悲痛的人们渐渐安静下来,带着亲人、爱人、友人的尸体或残躯一步步离开。
“周天,去清点城中伤亡之人及其家属,每人给予百两抚慰。”
“是!”
周天领命而去,跟随着的还有十名禁军。不知何时到来的周莹顶替了他的位置,守在端木靖的身旁,惨白的脸色,惊恐而坚定的目光扫视着这片狼藉的战场。
“皇上,不知崔忆初小友可在?”
素志上前一步道,她之一言又惊起了一翻波涛,端木皇室之人皆不知她为何会知道崔忆初,亦不知她缘何要寻她。端木靖瞪圆了双眼,只觉得她的不告而别会在此处得知因果。
周莹咬了咬唇,她已经自父亲周天处得知,崔忆初匆忙离开,且在刚出城门后受到了伏击,下落不明,以当时留下的打斗痕迹来看,这个讨人厌的女人怕是凶多吉少。
“崔忆初?不知素志长老找她有何事?”端木康颇为疑惑。
“自是要感谢她的直言相告。”古宜月亦走了过来,手中还拿着九香的断臂。
“感谢?不知两位长老所指何事?”
“哦?难道你们不知道魔族来袭之事是她先得到了消息,并告知我派徒儿烟染与漫白,老夫又告知了古长老、酒长老,这才有了防范,可即便如此,今日之事也颇为危险,若不是老夫等提前有了准备,怕是要让他们得手了。”
众散修你看我,我看他,第一次对崔忆初这个人有了些许印象,想想之前的大战,对还未谋面的她有了一份感激,毕竟之前魔修的攻击可是不分敌我的,他们即在此处,受到波及自是正常,然因三宗提前得了消息,有了应对之策,这才没有让这波及进一步扩大,也让他们有了一线生机。
端木康大为吃惊,忽然之间想到几日前崔忆初急着求见端木靖,他大手一挥禁了端木靖,又赶走了她,若此事为真,也就是说当时她便是得了消息,前来通禀的,思至此处他大感后悔,却也仅仅是后悔罢了。
“你们要找的人怕是已经死了!”周莹木然开口,而后将周天于城外看到打斗痕迹,崔忆初下落不明之事说出,众人哗然,端木靖双目充血,呼吸急促,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不是不告而别,而是遭遇了不测,他更没有想到周天会知而不报,还对他说了谎,若不然,或许当时追去,她还有一线生机。
“如此说来倒也讲的通了,当时她将此事与我二人言罢之后,忽然面色大变,惊恐至极,转身就走,我觉得奇怪,曾顺着她的视线望了一眼,只看到一角粗布,然当时事情紧急,容不得我多想,现在想想,怕是那人是魔将九香的化身。”漫白恍然大悟,面有凄凄,内心里说不出的复杂难过,只觉得是他的失误才导致了她的死亡。
“为什么?父皇,为什么连见她一面你也不许?我只是想看着她平安,为什么您要将她逼上绝路?”端木靖紧紧抓着胸前的衣襟,咬着牙,嘶哑着说道,声音并不大,却在这片广场之上传了开来,他的心痛,他的绝望,他的自责与悔恨在这一刻弥漫而开。
端木靖看着他,训斥的话戛然而止:“靖儿,你——”
端木念歌有些惊惧地看着全身上下布满了死意的他:“哥哥,她已经死了,你要执迷不悟到何时?”
皇后以泪洗面,只抱着他:“靖儿,娘求你,放下吧!”
剑宗暮雨、步秋言,灵宗墨九阳,丹宗烟染、漫白皆是见过端木靖如何在乎崔忆初的场面,如今看他这般,皆无言以对,望着他的目光有不解,有怜悯。
而在场的其他散修则对崔忆初越发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可以将这个素来不近女色,俊朗如玉的太子迷成这般?同时也让他们明白,修行之路,情之一字万万沾染不得。
端木靖甩开皇后:“放开我!自小我便知道自己的身份与他人不同,所以这一路走来你们说东,我从不往西,你们说身为太子不能蹦蹦跳跳,不能如宫外的孩子般大声说笑,我便果真压着自己的性子,做一个稳重知礼的皇子,我一直都是你们的骄傲。可是你们却从来不问我想要什么。”
端木康:“靖儿,莫要胡言乱语,身为皇子,这些都是要经受的。”
端木靖:“凭什么?我有皇子的身份不假,可我也是人,我有自己的喜怒哀乐,我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