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醋?她居然把这种正常的为他人喊冤称为吃醋?尤其还是用这样戏谑的神情语气说出。
他又想到了自己的父君,也是把人命当做儿戏,喜怒无常,即便是说出满门抄斩的话语时,眉头也不皱一下,仿佛即将死去的只是一群蚂蚁。
他捏拳,难道身为帝王,不更应该仁慈博爱吗?锦绣社稷,造福万民。
猜他心里肯定又在琢磨善良仁慈那一套东西。
汐镜凑近他,仰头盯着他忧郁的双眼,酸溜溜的说:“现在同情一个士兵,怎么不同情一下差点死了的我呢?”
说着按在自己的心口,用格外伤心的语气说:“那一下刺杀的不是我,是在我心里的你。”
他神情错愕,完全没料到会变成这样的话题,皱眉说:“你我立场不同,本就难说对错……”
“这不是脑子很清醒嘛。”汐镜一改刚才伤心的语气,说,“身份、立场、利弊,都能决定一件事情的后果。你在帝王面前,和那个士兵没有区别,捏死一只蚂蚁,就是那么轻而易举。”
至高无上的皇权,践踏世间一切。
她说:“所以,想要自由,就必须站得够高,比所有人都高。”
话音落地,冷漠的双眼微抬看着他。
视线穿过来,他感觉脊背一阵发寒。
那是大逆不道的事情!她居然……她居然撺掇他谋逆?如今南梁宫廷朝堂皆是纷争不断,若他也参与进去岂不是乱上加乱?
原来这就是她配合绑架来到南梁的原因……
“贵为北周君王,也不该插手南梁的内事。还请——”
话正说着,有人在外面说话接近的声音。
“六殿下便是在这边了,当真是巧,也省得驿站多跑来回。”这声音是城守的,语气很恭敬。
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声音清脆但莫名带着些傲气和不屑,说:“质子归国,应当先由使者送达文书,再由本国准备仪式去边关迎接,他自己回来,怕不是被那老女人玩腻了扔出北周的吧,哈哈哈哈……”
老女人?
汐镜眉头一拧,对方口中的老女人显然是指她。
原主女帝登基时不过十四岁,靠着头脑和武力走到今天的地位,可如今也不过才二十岁。
英姿飒爽,意气风发,巾帼模样更胜须眉有七分。
不仅仅是汐镜心里不高兴,李钧心里也不高兴。
玩腻了被扔出来,这根本不是用来形容人的,是用来形容东西的,玩物的。
他拳头紧捏,看样子对声音的主人十分抵触。
“彭——”没有敲门,对方直接推开门走进来,大步跨入朗声到,“六弟,怎么回来也不与我说一声,我好让父皇早有准备,你可是皇子,偷偷摸摸回来实在有失皇家脸面”
听见对方脚步声往里屋走。
汐镜连忙撕开自己的衣服,双手拽住李钧的衣服往就近的矮榻倒下。
“?!”他眼中厌恶抗拒,支起身来保持距离,但被她快速的抓住手腕。
此时城守和那男人也走了进来。
汐镜顿时泪如雨下,抓着李钧的手不放,喊道:“放开我!不要!你放过我吧,我只是陛下安排的侍女,不是你的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