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你看书>军事历史>汴京宫阙:阳关曲>第二十五章 试探

赵光义这股怒气,发向淑妃,也是发向淑妃背后的潘氏一族,他越发觉得潘美近月余来,恃宠而骄,今日竟胆大包天提起封秦王赵廷美为亲王之事,偏那赵廷美也是个不自量力的,偏仗自己御弟身份竟然自行请封,卫王元佐、楚王德芳据理力争,又有谏议大夫参奏,才将此事暂时搁置,赵光义在殿上就已蕴了怒色,朝后便听到宫人议论潘龙觊觎郡主、淑妃暗中协助之事,宫人言辞不谨,无疑火上浇油,当即便各自领了二十掌刑,加上得报郡主起疹,周太后动怒,前朝后宫,桩桩件件,被潘氏父女搅成一团乱麻,数股怒火并做一处,全撒在了春锦阁。

潘素蓉不知朝堂上的事,潘美却知,因而当他得知淑妃受罚,两子贬职的时候,并未十分诧异,潘龙潘豹跟在身侧急的不行,潘美倒是泰然自若,仍是看着婢女斟上茶水,不紧不慢地问着廊下前来回话的小厮“官家还说什么了?”

那小厮躬了躬身子,答道“官家还说,咱们潘家的功劳比起符家根本不值一提,让娘娘不要恃宠而骄,肆意妄为,随意插手皇家私事。”

潘美生了一双狭长的三角眼,每次凝神思索时总会将眼睛眯成一条缝,却丝毫掩饰不住眉梢眼角露出的诡诈,他闻言略作思索,冷笑道,“官家这话哪是说给娘娘听的,分明是要说给我潘美听,他嫌我管多了,管到他的命脉了。”

潘美缓坐在椅子上,语气并未听出急迫,潘豹则是耐不住性子,自己好不容易恩荫得了个官职,如今却因这一点错事被罚了下去,当即上前问道“父亲这是何意?该替儿子想个辙才是。”

潘美抬眸看了他一眼,方摒退左右,让他们坐在身侧,低声问道“为父今日在朝堂上冒险求封秦王为秦亲王,你们可知为何?”

潘龙垂眸沉思,回应道“秦王赵廷美嚣张跋扈,又与兵部尚书卢多逊颇有牵扯,父亲,总不会想要拉拢此人为盟吧!”

潘美冷笑一声“秦王无识无胆,一步登天也只知饮酒作乐,妄议朝政,当今官家的三个皇子,再加上南清宫楚王,个个比他们这位王叔有谋略,我去拉拢一个草包王爷做什么?”

“那父亲何苦开罪官家”潘豹接过话头,“大姐姐为此罚了俸禄,又被官家呵斥,只怕日子不好过。”

话音未落,便被潘美一记责备的眼神吓得噤了声,“你姐姐若不是因你们行事鲁莽,岂能落得这个下场,龙儿,为父向来以为你胸有韬略,不料感情上却如此糊涂,以后不许去招惹那丫头,为父暂时还没那许多精力对付南清宫,对付符家。”

“父亲~”潘龙抬眸想要辩解,却见潘美怒目而视,潘豹也悄悄搡了他的胳膊,只好识趣噤了声。

潘美见儿子一脸想要辩驳却又不得不隐忍的神情,只叹声摇了摇头,心内虽觉不悦,到底没有过多责备,重新接上方才的话道“官家继位当日,先太子德昭血染大殿,先帝宋皇后奉命修行,楚王连夜进宫,却只落了个贤王的名号和一支金锏,太多的不通情理,太多的秘密,先太祖能把黄袍加身文饰成陈桥让位,当今官家如何就不能把烛影斧声文饰成兄终弟及呢!”

“父亲的意思是,官家是篡…”潘豹下意识噤了声,满脸震惊的看向自己的父亲,潘美投来一束审视的目光,似乎对儿子的大惊小怪有些鄙视,抖了抖袍袖说道“帝王家呀!纵观古今,谁不是踩着至亲骨肉的血登上了帝位,仁君慈父,那都是虚妄。”

潘龙此时方领悟到父亲话中之意,接口道“正因官家为了印证自己皇位来得名正言顺,提出‘兄终弟及’之说,怕秦王留心此话,才有意冷落,打击其势力,担心他羽翼俱丰,觊觎皇位,而父亲的试探则正好碰到了官家的软肋,官家越是介怀秦王势力,越说明他心不坦荡,即位之事另有隐情,而我们与娘娘又恰在此时火上浇油,自然首当其冲,官家是杀鸡儆猴。”

潘龙话音未落,潘美便哈哈大笑起来,赞道“吾儿总不算糊涂,虽说是受了罚,却也探出了皇帝的命脉,为父这步棋,没输。”

潘龙潘豹相视一笑,抬臂恭维道“父亲英明”。

赵德芳得了信,总是悬着心,赵光义去了春锦阁,他同韩王元侃便转去了西宫周太后处,这边周太后母女方用完午膳,柴熙云转去暗间宽了衣带,只挂了一件红莲荷叶的肚兜,卧在榻上,袒着背部,因青璇和访琴两个贴身的丫头,各自领了差事,没在房内,周太后担心侍婢们服侍的无轻重,便净了手,亲自爬上榻给柴熙云涂抹药膏。

宫门报赵德芳二人来时,周太后刚下了榻,一边派人请着,一边命丫头们垂了珠帘,摆了屏风,赵德芳和赵元侃原算不得外客,因而便直接随着引路婆子进了内宫,各自施礼见了周太后,赵德芳懊悔道“早知如此,就不该让云儿进宫,什么礼数、面子,如今倒白白遭了难。”

“好在查明了不服之物,不至于无从下手”赵元侃接口道,“总是不幸中的万幸。”

“太医看过了,好生调理着,倒是无妨,不过看云儿这样子,恐怕连国宴这个大热闹也凑不了了。”周太后垂眸整了整袍袖,轻轻搭在一旁的案上,语气中似是有几分惋惜。

赵德芳自然一下子就明白了周太后的意思,对于此事,他们倒是不谋而合,赵德芳本心也不乐意让柴熙云去露这个面,遂说道“云儿身子不好,官家自能体恤,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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