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你看书>军事历史>汴京宫阙:阳关曲>第十八章 平边策

杨延昭自知私会郡主不合礼数,故而只到侧门递了信,纵不得相见,哪怕是有人来传句话也是好的,谁知在门下等了近半个时辰也不见里面来信,杨延昭正思量是否自己行事鲁莽,坏了规矩,惹得柴熙云不悦,毕竟君臣尊卑,男女有防,再或许,她原无有情义,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杨延昭在侧门外缓缓踱着步,终于听见侧门隐隐传来敲门声,杨延昭大步冲上石阶,平了平气息,轻声问道“可是郡主?”

片刻,便听门内传出柴熙云温柔似水的声音,只道“六公子,久候了。”

“不久不久”杨延昭慌慌张张地说了句,遂又觉自己有些失态,便又补充了句,“不久。”

“方才王兄来见本宫,当着王兄,下边人不好把信给我,故而来得迟了些。”柴熙云轻声解释着,倒叫杨延昭有些受宠若惊,忙回应道“哪有什么迟不迟,郡主能来,六郎已是欣喜不已。”

“公子要的《平边策》,本宫带来了。”柴熙云探手,从两扇门缝隙中递出,六郎探手接住,言道“多谢郡主。”

杨延昭细细瞧着,虽是三十多年前的旧物,但一直被精心保存着,纸张虽已泛黄,但字迹尚清晰,想必昔日王朴大人也是潜心钻研,尽素衷肠,柴熙云必也是做珍宝一般珍藏,才能有如今这个样子。

杨延昭屈身坐到阶上,小心展开研读,柴熙云拂了拂阶上的尘,也坐了下来,二人皆侧着身子,一门之隔,脊背相依,有樱花飞旋,落至肩头,打乱了整洁干净的衣襟,柴熙云垂眸整平衣襟,长长的裙摆曳在阶前,有落花点缀,,但见日头偏西,天色渐温,落下柔色余晖…

“臣闻唐失道而失吴蜀,晋失道而失幽并,观所以失之之由,知所以平之之术……当今惟吴易图,东至海,南至江,可挠之地二千里。从少备处先挠之,备东则挠西,备西则挠东,彼必奔走以救其弊……”

“吴、蜀平,幽州亦望风而至。”杨延昭念及此,不禁坐直身子,念出了声,“惟并州为必死之寇,不可以恩信诱,必须以强兵攻之。”

声音戛然而止,门内柴熙云接口道“然彼自高平之败,力已竭,气已丧,不足以为边患,可为后图。”

“并州后图,先南后北。”杨延昭喃喃几句,遂又侧身问道“都说《平边策》乃是孝文皇帝之志,为何孝文皇帝会在显德六年突然改变策略,下诏‘北鄙未复,将幸沧州’,并御驾亲征,有了雍熙北伐呢!”

柴熙云眸光微滞,似是在思量什么,缓缓道“父皇执政后期,确实改变策略,攻打幽州,但父皇之意,太祖没有继续遵循,而是仍采纳了《平边策》之言论,至于父皇当年的心意,终究无人能知了。”

“孝文皇帝之心思,连郡主都难测,他人更是不得知了,况六郎觉得,先北后南,乃是明智之举,尤其二十年前,辽帝耶律璟执政,昏庸无道,贪图享乐,正是攻击契丹的大好时机,也许,这也是孝文皇帝改变策略的原因之一,只是如今”杨延昭语气稍滞,不禁轻轻叹了口气,轻声道“战机已误,当今辽主虽无能,但萧氏王后颇具谋略,知人善用,才致我军屡攻不胜,对峙多年。”

“公子出身武将世家,数度临战,对战场之事自然比我这深宫女子精通的多,不知对于契丹,你意在战还是在和。”

杨延昭低头轻笑,一双黑眸灼灼发亮,回应道“六郎十三从军,曾与辽为友,亦与辽为敌,辽军骁勇善谋,训练有素,惯用技俩,又占据燕云十六州,地域辽阔,十余载的休养生息,已是养的国富民强,当初不除,如今他们羽翼俱丰,已是强敌劲敌,对待如此狡诈的敌人,已经不是能用仁慈言谈所能对抗的了,为今之计,恐怕非战不可。”

杨延昭顾自说着,不觉流出的斗志皆被柴熙云洞察去,她仿佛看到门外少年谈及此时那神采奕奕的样子,定然耀眼极了,柴熙云心内不觉升起一股暖意,自己父亲的心意,她当然想得明白,难得的是,普天之下,还有人能秉承先帝的志向,还有人敢执枪跨马,收复河山,更值得庆幸的,这个人,就是杨延昭。

“郡主”,许是没有得到回应,杨延昭这才柔声唤了一句,柴熙云回过神来,答道“公子这番话,颇有见识,熙云敬佩。”

“熙云?!”

杨延昭听她自称闺名,而并非那冷冰冰的“本宫”二字,不禁愣了神,竟然被这一声自称羞红了脸,那旁柴熙云一时也反应过来,不禁惊愕自己浑言,连忙转了话题,“近来辽国频频示好,还特意送来了一位和亲公主,马上就到京了,不知公子可知此事。”

“朝堂上下沸沸扬扬,六郎亦有耳闻,其实无论辽国送多少位和亲公主,也难掩狼子野心,终是缓兵之计,到底还是官家仁慈。”杨延昭语气中带了几分无奈。

柴熙云又道“公子可知,宋室也会送一位公主,去往辽国和亲,无论此人是谁,一去辽国,山高路远,作别故土,纵得夫君庇护,也终归不是良配。”

“如此一来,岂非屈辱。”杨延昭腾然其身,语气中带了几分薄怒,骤然又明白过来,柴熙云亦是皇族,且才情、样貌皆胜他人,这和亲之事,莫非…思及此,转身面对着府门,急切的问道“郡主,您可会身陷此事!”

柴熙云并非听不出他的急切,却也有意试探他,故而平静地问道“我会不会身陷其中,与公子有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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