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过安后,刘氏带着冷静柔去安置她住下,福元青姐妹俩则相携回扶云阁。
因着马车上的事情,福元华情绪颇有些压抑,福元青心中暗恨福元圆,引开了话题“方才二妹对表姨未免有些失礼,到底表姨算是咱们的长辈。”
福元华撇撇嘴“不过比我们大上几岁,就想端着长辈的架子,也不知是哪里来的破落户。”
“还说要住上一段时日,”福元华嗤笑一声,“换做我是二姐,也懒得搭理她。”
福元青拧起眉头“三妹,表姨是娘亲的远方亲戚,万不可这般说话。”
“知道了。”福元华垂下眼眸,对福元青的严肃训导有着不自觉的畏惧。
“大姐并非故意说你,”福元青软了声调,“只是万一被别人听了去,对你的名声有碍。”
福元华点头“妹妹明白。”
说完便又垂首不语。
福元青动了动唇角,终究没有再说什么,两人静默地回了院子。
离开海棠居的福元圆,正在努力挖掘原主关于冷静柔的记忆。
前世冷静柔亦是在沈氏有孕后不久来国公府的。
打着父母双亡求助于刘氏的旗号在国公府住下,本意是想依靠刘氏寻个好人家。
但这都是明面上的说法。
实际上,冷静柔盯上的是原主他爹!
至于是不是刘氏授意,原主前世的记忆并没有相关的情节。
但在福元圆看来,这么巧合的时机下出现与娘亲长得颇有几分神似的姑娘,不是刘氏故意的才有鬼。
冷静柔来自西南小城,据说厨艺相当不俗,最擅长做点心。
前世沈氏有孕后前三个月吐得茶饭不思,冷静柔做了家乡小吃酸角糕去拜访沈氏,沈氏尝试了一块酸角糕后,神奇地发现没有吐。
就因为这件事情,冷静柔隔三差五就做了酸角糕去海天院。
一来二去,与沈氏渐渐熟悉起来。
哪知表面上看着柔柔弱弱的冷静柔内里却是心如蛇蝎,竟然想要设计福平远纳她为妾。
幸得福平远对沈氏一心一意,当众自证清白揭露冷静柔的面具,不然的话,还不知道会是怎样的可怕下场。
即便如此,前世的沈氏也因此动了胎气,差点小产。
既然知道冷静柔会作妖,福元圆琢磨着就得想方设法去阻止她。
只是冷静柔作妖是即将发生又未曾发生的事情,总不能‘知道你会做坏事先把你一棍子打死’吧?
福元圆蹙着眉头,思索中不自觉便走进了海天院。
舒三娘见福元圆进来,忙迎了过去。
“舒三娘,娘亲今天好点儿了吗?”
舒三娘笑道“秋姨做了个三丝凉面,夫人吃了小半碗呢。”
“没吐?”福元圆惊喜问道。
“没吐,吃了约莫三分之一,夫人担心会吐就没吃了。”
这些日子海天院里里外外操心着沈氏孕吐的事情,见她能吃上两口,个个都开心不已,“这过去了小半个时辰,都好好的,没吐。”
为了让沈氏吃点东西,秋姨这些天几乎没有离开过厨房,变着各种法子折腾吃食。
福元圆撩了帘子步入内室,沈氏正倚在迎风枕上犯瞌睡。
听见动静睁开眼,瞧见是福元圆,立马笑着直起身“满满,你从宫里回来了?”
福元圆乖巧地走过去“娘,可是满满吵醒你了?”
“不打紧,”沈氏笑着拉住福元圆的手打量着她,“有孕后时时觉得困倦,娘眯着眼睛打盹儿,就是在等你回来。”
宫里发生的事情,福元圆并不想让沈氏担心,于是便随口打了哈哈讲了几句。
之后正色道“娘,方才去祖母那儿请安,见到了大伯娘的一个远方表妹,满满不喜欢那个人。”
冷静柔!
沈氏几乎在一瞬之间就回忆起前世那个求着要做夫君妾室的不要脸的女人。
眼底闪过深深的怒意和恼恨“莫不是……”
冷静柔三个字差点冲口而出。
沈氏看着福元圆略带困惑的眼神,霎时想起她这一世还不认识冷静柔。
长长地吸了口气,沈氏放松了神色“满满说的是什么人?”
福元圆心中闪过疑惑,方才那一霎娘亲的表情,像是认识冷静柔似的?
“那人叫冷静柔,长得和娘亲有几分相似,”福元圆打算用个人喜好影响娘亲对冷静柔的印象,撅起嘴道,“女儿看她就觉得不喜欢,不合眼缘!”
沈氏扑哧一笑,伸手捏了捏福元圆的脸蛋“好,满满不喜欢的人,我们就不搭理她。”
果然下午的时候,冷静柔就提着小食盒在海天院门口求见。
陪沈氏午歇起来的福元圆扯扯嘴角,真是一天时间都等不了,这么匆忙着急就来了。
“冒昧前来打扰姐姐,是静柔的不是,还请姐姐不要介意。”
冷静柔温柔似水地朝沈氏福了个身,“静柔听表姐说姐姐害喜,专程做了家乡的洛神花酸角糕,据说对害喜会有帮助。”
她从食盒中取出一碟点心放在桌子上“还请姐姐赏脸试试看。”
福元圆母女俩动作整齐一致地看着打一进门就自来熟地张张合合的那张嘴,那自说自话的本事还真是让久经商场的母女俩叹为观止。
再同时将目光落在伸到两人面前的那一小碟洛神花酸角糕上,沈氏开口了“冷姑娘初来乍到,定是不熟悉京城的规矩。”
冷静柔一呆,随即乖巧问“不知妹妹那里做得不对,还请姐姐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