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长明挂了电话,想了想,快速走出办公室,他不可能坐以待毙,他得做些什么。
下午2点半,陈奇和顾雪一道从车上下来,看着高高的阶梯,陈奇挺了挺自己的腰,不到最后,他不可能垂头丧气,更不能在顾雪面前失魂落魄,顾雪有些心疼地看着他,知道他是强撑着罢了。这个男人,性子里的坚韧是别人所欠缺的。
牵着手,一步一阶地走上来。身边陆续有些陌生人经过。
“小伙子。”一个和气的声音传来,中气十足,“别怕,我给你撑腰。”
陈奇顺着声音望去,隔着三米多远,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看着他,和颜悦色。陈奇听着那句“别怕,我给你撑腰”,脸上闪烁不一样的神色。看来,自己也不一定是过街老鼠。总算还有人记得自己的好。可是,他是自己的病人吗?显然不是。经过手治疗的,他肯定有印象,但这个人,绝对是初次见面。眼见对方打了个招呼,然后就转身进了会场,他也不多停留,和顾雪一起,一步一阶,步履坚定。
季长明已经在会场内了,他被安排从在前非,会场前端,两边各斜放着四个桌子,显然是主审桌,会场中间,平放两张桌子,一张是季长明的,一张是陈奇的,再过来就是听众席了,分为三个方阵,总共不下上百个席位,此时已经坐了快一半了。陈奇拉着顾雪直奔前排,坐到季长明身边,耳后传来问候,他回头,原来是那些重症病患,有的已经的好了离院的,有的是最近几天陆续办了出院手续,偶尔还要回医院抓药的,更有几个脸色仍然苍白或蜡黄的,显然还在恢复期。陈奇不是神,只能激发他们体内的潜力和生命力,和病魔对抗的,说到底还是他们自己,所以,不可能一下子就让他们恢复过来。
“谢谢大家。”陈奇身体有些颤抖,他知道这些人是来支持他的,给他撑腰的。或许他们没有身居高位,或许他们没有多少话语权,或许他们改变不了什么,但至少,这份心意,他收下了。
2点50分,以秦荷为代表的市中心医院团体到了,整整六个人,陈奇不认识,他看了看秦荷一眼,一点过去打招呼的想法都没有,这个恶婆娘,今天不是来落井下石,他就该高兴了。
其他各界代表也陆续到场了,经过季长明的介绍,他才知道,其中有部分是他们之前联合起来的,打算联合打造重症治疗区的医院代表,当然,这些人只是来旁听,并不会发表什么意见。他们坐在季长明和陈奇两人身后,本身就说明了问题,他们也是支持他们的。除了这几方,其他的都是社会各界代表,说到底,网上的百万人请愿动静太大,这次听证会,正是为了给网民们一个交待。会场两边走道,新闻界的记者们,长枪短炮占得满满的,恐怕听证会一开始,就算想上厕所也是不可能了。
2点57分,会场外门关闭,一行人也整齐地顺着走道走了进来,为首的,正是那个之前和陈奇打过招呼的老头,其他的,有之前传讯陈奇的五人组,另外两人则不认识,但看他们在队伍居后,就知道,恐怕是来凑数的。总共八个审判席,全部入座后,意味着听证会正式开始,新闻记者马上抓住时机,拍下这开头的一幕,这些都是必要的素材。
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季长明和陈奇也分别被引入会场中央,分别落座。陈奇坐下来,就感觉到一阵孤立无援的凄凉,所有人都离自己远远地,他回头看了一眼,只有顾雪神色焦急,却仍然坚定地朝他点点头,今天她没有哭,眼泪只会增加他的负担,所以,今天她必须坚强,无论任何结果,她都会和他一起承受。有他的地方,才是自己的家。
“现在我宣布,听证会开始。”主持人发话了。并开始陈述。
“鹏城市北大附属医院院长季长明,鹏城市北大附属医院实习生陈奇,以下是对你们的问讯,请你们如实回答,不要隐瞒,否则,将追加你们行政责任,可明白?”
“明白”
“明白”
那好,现在开始。
“北大附属医院院长季长明,您是否在本年度2月25日聘用实习生陈奇作为医院的实习医生?”
“是。”
仅第一个问题,陈奇和季长明就心就沉了下去,如果和上次一模一样,那么,结果,不是一样吗?
“您是否知道实习生没有执业行医资格证?”
“是”
“您是否同意实习生在未取得执业行医资格证的情况下,给病人开处方药?”
“是”
。。。
。。。
“问讯完毕。”
果然,一长串的问题,与上次一般无二。问完季长明,又问了陈奇,陈奇惨笑,低着头,一个个是无力地从他嘴里挤出,他还能说什么?还能做什么?还能期待什么?这就是传说中的体系啊!
“主审官、各位陪审官,北大附属医院院长季长明,在明知实习生陈奇未取得执业行医资格证的情况下,仍然纵容其给病人治病并开具处方药,查核属实,北大附属医院院长季长明现场承认无误,确有其事;北大附属医院实习生陈奇,在熟知51号令和77号令的情况下,明知自己没有执业行医资格证,仍然违规给重症病患诊治并开具处方药,查核属实,北大附属医院实习生陈奇现场承认无误,确有其事。”
他顿了顿,又道,“接下来进入公开听证会第二环节,自辩环节。”
季长明和陈奇都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