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仰望着湛蓝的天空，又去看了看侧边的神近耀。
同样是蓝色，但他的蓝色却是深得多，却也冰冷地多。
白色的云朵，随着风飘向更加遥远的地方。
没有刺眼的阳光，似乎天空是自己发亮的。
但看久了，却也觉得莫名地刺眼。
微热的风吹拂在空的身上，舒服得让她眯了眯双眼。
这让她想起了家乡。
家乡的风也是让她如此舒适。
只是，除了感觉之外，家乡里，那些亲人什么的，都遗忘了。
顶多模糊地记得父母的低语——温柔得让人想睡过去。
就连对方的样貌都记不太清了。
想了好一会，始终没有一个结果，空也只好放弃了。
反正对现在的她来说，那种东西似乎并没有那么重要了，哪怕是曾经一起奋战的队友也是如此。
她要做的，就是全心全意为了神而达成神想要的一切即可。
其余的，都不重要——
金眸亮了几分：“神近耀大人，咱们去前面城镇集市去看看？在下想去。”
神近耀看了几眼空：“……”
“那在下算您默认了，而且，那边也没有您要解决的人。”空自顾自地说着，露出一个极其好看的笑容。
“……”
于是，二人便进了集市。
在这边逛的人不算多，也不算少。
随便扫过几家铺子，就会发现，这里会卖各种星球、种族里特有的一些小玩意。
空的双眼发亮，脸上洋溢的笑容，目光扫过周围的所有铺子，最终锁定，拉上神近耀前去。
琳琅满目的挂饰让她眼花缭乱。
忽地，她笑容渐逝，拿起了两条吊坠——透明的石子里，浮着羊头。
左边吊坠里的羊头是黑色的，羊是闭着双眼的；右边吊坠里的羊是白色的、是睁开眼睛的，它金色的眼睛像是缱绻着什么。
霎时间，空呆住了，下意识去摸胸口，却什么也没抓到。
“这位小姐眼光还真是好，这个可是曾经的‘牧羊人’身上必须有的挂饰。”看铺子的商人双手搓了搓，嘿嘿地笑着，双眼放着光，像是在打什么主意。
空抬了抬眼皮，问道：“‘牧羊人’？”
“哎？啊……也是，百年前的事情了，知道的人恐怕也不多……”
“‘牧羊人’呢，是完全被神所喜爱的一个种族，当然，也只是曾经了——”
空的心头一跳，脑海中闪着什么画面，却是极其地模糊。
“‘牧羊人’一直以来都是替创世神鞭策所有星球的人类，为迷茫的人们指引方向，这已经仅次于七神使和大天使了，只可惜——”说到这里，商人露出了惋惜的神色。
空耳边嗡嗡地响着，脑子一片的空白，神情也是呆呆的。
牧羊人？
她回想起了凹凸大赛的时候，脖子上常常戴着的一条吊坠。
恰好，那吊坠跟“牧羊人”的一模一样。
“空大人来参加凹凸大赛是想实现什么？”一个软软的女性声音恍若再现。
金色温和的阳光照射在空的背部。
一旁的神近耀似乎察觉到她的不对劲，伸手要触碰到她的肩膀时，却停在了半空中。
*
买下了两条吊坠的空脸上也不见一丝的笑容。
空将两条玩意抬起，金色的阳光照射在其上，闪闪发光着。
金色的眸子往右边移了移，随即将是黑色羊头的那条收了起来，把白色羊头的给神近耀。
神近耀不明所以，但也接了下来，看着手上的玩意，什么也没说。
空似乎并不打算说为什么要给他，只是自顾自地说起了以前的事情。
“您知道吗？世界上存在着一种’羊‘，它比人类的手掌还要小上一些……”
“小时候，觉得这些’小羊‘特别低可爱，时常嚷嚷恳求着长辈不要取它们的头……”
“但是，这样却被长辈训斥了……”
“大概是因为这种生物种，只有我族生存的环境才有，他们便说，这是创世神赐予我们的，并且说是我们一族的象征，族里所有人都会拥有这种玩意……”
她忽然哽了一下，略带哭腔：“族人们那么忠诚，但却被创世神抛弃了……”
吞了口唾液，极其认真的说道：“但是，我始终还是无法厌恶神……”
如果不是神，他们一族，又怎会存在于世？
创世神曾经对他们十分好，给了他们最富饶的星球，给了他们全宇宙最好的待遇……
又有什么不满的？
不满了，倒是显得有些不知足了。
小时候的教育告诉她，怨恨神，反抗神是不对的——那是一种找死的行为。
如果不惹怒神，神就会默认这种人类的存在，可是，一旦惹怒神，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了。
人类……在神的面前太过渺小了……渺小地，随便动动手指头都能够弄死。
一只手放在空的头上拍了拍，像是在安慰着她。
空有些惊愕，看向神近耀的，却发现他原本冰冷的神情柔和了些。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他露出这样的神情。
心脏跳动得快了些，露出一个极其好看的笑容：“谢谢您。”
神近耀有些僵硬地收回了手，耳根也有些泛红，把脸撇过了一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