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娇终于会过意来,原来有人将六公主带走打的是这个主意。
拢月宫的值守不会一刻不停看守着她。
所以,他们能知道她进去的时间,也能知道她离开是什么时候,但若是中途她偷偷溜出去,是不会有人察觉的。
那些护卫的证词,根本就不足以成为不在场证明。
她瞧着贤妃毫不掩饰的上蹿下跳,忍不住摇摇头。
本来还不想这么快就正面对上贤妃,但这是逼着她不得不出手啊……
贤妃彷佛抓到了什么了不得的证据,大声喝道,“太后,请看,楚二小姐摇头了!”
人人都说,她的三皇子是被野猪吃了。
连陛下都盖章定论,说此事与楚娇绝无干系。
可她是一个母亲,天生就和自己宠爱的儿子心连心,她就是知道,三皇子的死和楚娇脱不开干系。
再加上安阳大长公主一系对她多年来的迫害,新仇旧恨,让她卯足了劲头想要弄死楚娇。
谋害公主呢,一旦落实了罪名,就算太后再偏心,楚娇也难逃责罚。
不死,也要脱层皮。
贤妃卖力地吆喝着,让楚娇下定了决心来干一票大的。
她没有辩驳,只是对着身边的彩衣姑姑说道,“姑姑,有一件事,不知道您能不能帮我?”
彩衣附耳过去,听完之后,脸色一变。
她想了想,郑重地点了点头,“好。”
说罢,她便对着太后耳语几句,然后悄然地出了门。
贤妃没有在意。
在她看来,这件事已经无可转寰。
七公主,是她的心腹装扮成楚娇的模样推入水的。
特地选了一个开阔之地,故意让许多人都看到了她的身形打扮。
六公主,也是她叫人去调开的。
拢月宫的守卫搞不清楚状况,也不会有人多管闲事替楚娇做什么证。
而光凭裙摆上的水渍,也不能完全让楚娇脱罪。
因为,她还有最后的杀手锏——七公主的证词。
既然彩衣姑姑出了门,不知道是去请什么人,那她应该也可以吧……
贤妃这样想着,便叫过自己的贴身宫女,“去请陛下。”
太后自来就不怎么喜欢她,要不然当初怎么会舍她而选了皇贵妃执掌后宫?
分明是她先成为陛下的女人,先为陛下生下龙子,还是两个。
她的母家权势也很不一般。
可见,太后是不会站在她一边的。
比较起来,还是陛下更靠谱一些。
难道还有眼看着亲生女儿遭了难却轻轻放过表外甥女的父亲吗?
陛下听说太后宫里出了事,便匆匆忙忙地过了来。
一听是这样jī_jī狗狗的事端,心情顿时就不好了。
他寒着一张脸,“太后大病初愈,就是有天大的事,也不该叨扰她老人家。”
贤妃立刻跳出来,“就是。臣妾也是这个意思。”
她瞟了一眼六皇子,“是六皇子非要拿这种小事来扰太后娘娘的清静。”
陛下一口气憋在喉咙口,不知道该说什么。
贤妃这脑子,真的是狗脑袋。
他是责怪六皇子的意思吗?
他分明是在说,贤妃和德妃这两个不让人清静的,就算要问话,也不该弄得那么兴师动众的。
私底下和安阳大长公主商量便是了,怎么能弄一队禁卫军将人家小姑娘逼得走投无路?
若非如此,小六怎么能想到让太后来主持公道呢!
六皇子闻言说道,“表妹是太后娘娘请来的客人,若是不明不白在宫里头遭了冤屈,那才是打了太后娘娘的脸面。”
他顿了顿,“我想皇祖母是不愿意被蒙在鼓里的。”
太后点头,“勋儿说得极是。”
陛下咳了一声,“既然事情已经搞成这样,那就说个清楚明白。”
他上前坐在太后身侧,对着贤妃说道,“还有什么话,就都说吧!”
贤妃的手肘碰了一下木然的德妃,“快点把小七说的话,对着太后和陛下说一遍。免得搞得我们好像故意要冤枉人一样。”
德妃点点头,“回禀陛下,小七醒来的时候,哭着说,是楚二小姐将她推下水的。”
她眼泪汪汪,“若非如此,臣妾怎么敢随随便便请楚二小姐去问话呢?”
也就是说,有很多人亲眼看到楚娇将七公主推入了水中。
但楚娇只有一个她衣衫未湿的证据。
这怕是有点靠不住啊。
毕竟,七公主掉下去溅起的水花就那么多,大家都溅到了水,那就没水花留给楚娇了嘛……
陛下沉吟片刻,“娇娇,你有什么话说?”
楚娇分明是要哭了,却强忍着泪水摇头,“陛下,我的衣衫并未湿水,我以为这应该足以证明我未曾推七公主下水。但贤妃娘娘不信。”
她有些忧伤地叹口气,“那我便没有别的话好说了。七公主的事,不是我做的,不论你们信不信,都不是我做的。”
这声声句句,义正严辞,毫无躲闪,眼神诚挚,让人信服。
陛下顿时有些为难。
这……
贤妃说得有理。
但楚娇也的确没有撒谎的必要。
就在陛下犹豫不决之时,六皇子却道,“父皇,我有证据证明,此事并非表妹所为。”
陛下心中立刻便有一种解脱了的轻松之感,“小六,你说!”
六皇子拍了拍手,等在外面的金刀护卫便进来,将物证呈了上来。
居然是与楚娇身上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