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娇口中的白师,是国子监的大儒白振轩。
而好巧不巧,孙其渺正是白振轩破格从寒门中录选的有才学子,算是他的恩师和引路人。
他闻言神色立刻都不一样了,“原来楚二小姐竟是师尊座下的女弟子?”
楚娇抿了抿唇,“我并未正式拜入白师名下,只是白师与我父母关系甚好,指教了我一些文章道理,算不得他座下弟子。”
她知道孙其渺和白师的关系,但摆出白师的名头,却并不是想要攀什么矫情。
只是想告诉孙寺卿,她想要,且有能力参与其中。
孙其渺点了点头,“好,若是楚二小姐肯帮忙,那自然荣幸之至。”
白师看人极为挑剔,也不是谁都有资格受他指教的。
九皇子小声问道,“那……那我也来帮忙?”
楚娇却冲他笑笑,“你一番心意,我很感激。但是天色已晚,你若是再不回去,小心贵妃娘娘禁了你的足。”
她摆了摆手,“小旭听话,赶紧回宫去吧。明……明日你再来也是一样的。”
九皇子挠着头想了想,确实是这个道理。
他叹口气说道,“那好吧。你也别太累了,大理寺那么多人呢,不差你一个的。我走啦!”
九皇子和六皇子打了个招呼,便就匆忙离去了。
六皇子对着孙其渺说,“我在这里,有什么进展,便可第一时间知晓,这样节省时间,提高效率。”
大概是多了两个助力,原本要到天明才能做完的事,居然赶在子夜之前就完成了。
楚娇面前铺就的长卷上便是昨日常山侯四小姐笄礼的全貌了。
原来,确实是周氏姐妹主动与楚娉交谈,去水亭也是周萱的主意。
而到了水亭之中,众人一窝蜂向前涌是因为周萱说,在影池看到了巨大的锦鲤。
当时最靠近楚娉的人,是周萱的堂姐周荞。
但周氏姐妹的口供却刻意模糊了这些点,她们在撒谎。
六皇子目光一深,“去周府提人!”
到底是年轻的小姑娘家,在大理寺地牢的一堆可怕的刑具前,周萱哭哭啼啼将什么都招了。
“我和姐姐没有见过楚大小姐,很好奇,所以怂恿宗薇也给楚大小姐下一个请柬。”
“宗薇明明也很好奇,但她就是不好意思,写了请柬还给收起来了。她不敢,我敢啊,我替她将请柬送出去也是一样的。”
“那个洒扫的婆子,我不知道啊……”
“天清山上,萧姐姐吃了楚二小姐那么大一个亏,姐姐说以牙还牙,让楚大小姐也出个丑。”
“但我们没有那么坏,只是想让她丢脸,可并没有想要害人啊!”
“对,那个木栏上事先涂了胶水,到时候楚大小姐的衣裳就会粘在胶上,我们只是想这样而已。”
“谁知道那木栏会断,她会掉进水里!”
“不不不,我并没有害人,我没有害死人!”
周荞虽然也很害怕,但比起周萱来,却嘴硬多了。
“你想将脏水泼到萧蕊身上?你做梦!这件事和萧蕊没有任何关系。”
“洒扫的婆子是我收买的,但我只是让她帮我在木栏上刷胶水,没有让她用醋酸泡软木栏。”
“我当时就在楚大小姐的旁边吗?我不记得了,那天人太多了,我没有印象也很正常的。”
“我只是想要恶作剧罢了,没有想过要害死人。你们不要血口喷人。”
“常山侯府的下人做事恶毒,和我有什么关系?你有证据证明,是我让婆子在木栏上做手脚的吗?”
“人,不是我推的。有谁见到我推人了吗?”
“萧蕊和楚娇确实有些不愉快,但她就是要对付,也只会对付楚娇,去害楚娉干什么?”
“我们也只是想让楚大小姐丢脸,出一口气罢了!”
总之,周氏姐妹承认了想要恶作剧,但坚决不肯承认是她们害死了楚娉。
周荞更是理直气壮地要求大理寺拿出证据。
“你要指证我杀人,总要拿出证据来呀,难道大理寺就可以空口白舌随意冤枉人了吗?”
“我做错了的事,我承认,也愿意承担后果。但不是我做的事,难道大理寺想要屈打成招吗?”
“我父亲可是户部尚书,汝国公夫人是我的姨母,我周荃是有名有姓的,可不是什么任由你们处置的阿猫阿狗!”
“我再说一遍,所有的事都冲着我来,和萧蕊没有任何关系!”
“常山侯府才最可疑,你们不去查他们,却来查我,简直莫名其妙!”
孙其渺头疼。
他压根就没有提到汝国公府的大小姐萧蕊好吧,这位周荞小姐怎么绕来绕去就是绕不开呢?
这不知情的人听见了,还以为他对汝国公府有意见呢,死活非要给萧大小姐扣屎盆子。
咳咳,虽然六皇子是提过一嘴萧蕊,但毕竟不是当日在场的贵女,先要将推人的真凶找出来,才能顺藤摸瓜去查背后指使之人嘛!
六皇子看了一眼面沉如水的楚娇,“你怎么看?”
楚娇冷笑一声,“原本我确实怀疑萧蕊,但周荞嚎得这么凶,我反而觉得萧蕊是无辜的了。”
会咬人的狗不叫。
萧蕊就是个莽货,叫得最凶,冲得最前,但细细想来,前世的每一次交锋,都是以她失败告终。
有一句话叫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形容的就是萧蕊的作妖。
比起什么都摆在明面上的萧蕊,默默跟在她背后折腾的周荞,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