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曜觉得,楚二小姐的声音彷佛有魔力。
她轻轻一句“你来了”,就拨开了他心上蒙着的一层迷雾,让他郁结的心事顿时烟消云散。
少年初识情滋味,大抵便是如此。
等等!
什么滋味?
情?
这认知让上官曜的脑袋一下子就如同五雷轰顶般炸开来,他整个人都混乱得不行。
也不知道是哪里生出来的勇气,他忽然停住了脚步,对着楚娇说道,“忽然想起太医院还有要事,今日不能给楚二小姐看诊了。就此告辞,还望恕罪!”
说完,一个人高马大的糙汉子居然缩着身子一溜烟跑了。
只留下黄芪愣在原地,“太医院有事?我怎么不知道?”
他有些羞涩地将碧玉手上的药箱接了过来,然后喊着跑了出去,“公子爷,等等我,等等我!”
这下,换楚娇愣住了。
她皱着眉问道,“碧桃,我这样不美吗?”
碧桃忙摇头,“很美啊。”
这可不是拍马屁,她家小姐的容貌在整个京城来说,都是数一数二的美。
美人不论做什么都是美的,举手投足间,自有风情。
尤其是小姐对着镜子练习过的,故意摆出来的侧脸和表情,真是我见犹怜,怎么可能不美?
说不美的,是瞎吗?
楚娇又问碧玉,“我这么坐姿势不好看?”
碧玉忙摇头,“当然好看啊。”
这样扭曲的坐姿,将玲珑的曲线纤毫毕现,双手轻轻前倾,完美展露优美的锁骨和白天鹅一般的脖颈儿。
长裙翩翩,纤腰盈盈一握,又将线条拉长。
这姿势简直好看得像仙女儿呢!
楚娇撅起了嘴,“那他干嘛要逃啊……”
别以为她看不出来他那是落荒而逃……
六月十六,是太后娘娘生辰。
大病初愈之后的第一个寿宴,陛下恨不得要将他孝感动天的事迹昭告天下,自然要大摆宴席。
宗亲自然要请,朝廷有诰封的夫人们必须要出席,股肱之臣的家眷也在名单之上。
楚娇身为太后娘娘的心头肉,当然是要出席的。
因为楚家有功,所以连楚妍也在请柬上。
楚妍还是第一次参加这种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宴会,心里激动地不行。
她兴奋地攀上楚娇的手臂,“姐,到了那日我穿什么呀?现在做衣服还来得及吗?”
身为楚家唯三的小姐,永安县主又将楚妍当亲生女儿看待,平日里的四季衣服自然都是按照好的来做。
但女孩子的衣橱里总是会少一件衣裳,楚妍就觉得自己得赶紧再去添置几套行头才成。
楚娇有些好笑,“太后娘娘的寿辰,你就穿得活泼喜庆一些就成了,我看你还有好多新衣裳,用得着特地做吗?”
她顿了顿,“再说了,现在去做恐怕也来不及了。”
这次宫宴名单比往年所有时候都要广,有很多家想都想不到自己会在受邀之列。
少不得是要翻箱倒柜准备一番的,叫了京城最好的衣裳铺子过来量体裁衣的自然也不少。
据她得到的消息,现在若是请了裁缝来做衣,恐怕得到三个月后才能拿到了。
就连成衣铺子里看得过眼的衣裳也都被人买了去。
除非自己家有针线房自己做,要不然,这么短短数日,想要做一套新衣裳来,还是有难度的。
楚妍有些失望,“唉,我第一次进宫赴宴,若是穿得太普通了,岂不是遗憾?”
她忽然又想到了刘韵秀,“不知道刘韵秀这次去不去……”
刘韵秀也是伯府嫡女,按说,会在邀请名单之上。
若是这次见了,她应该要怎么对待才好?
是假装不认识就这样擦身而过,还是和她一起玩?
楚娇敲了敲妹妹的脑袋,“是太后娘娘过生日,寿星又不是你,你穿那么好看干嘛?”
她顿了顿,“还有,我事先提醒你一句,到时候切记谨言慎行,莫要多说一句话,免得叫人惦念上了,反而不是好事。”
别人不知道,但楚娇却晓得,陛下这个人鸡贼得很。
他这次虽打着给太后娘娘过生日的幌子,但实则也是为了宣扬自己孝感动天的美名。
另外,拓跋晖也会出席。
之所以邀请那么多世家大族的千金小姐,也存着要为拓跋晖选妻的念头。
所谓和亲,自然不可能是单方面的。
乌雅郡主会嫁到夏国。
而夏国,自然也会有贵女出嫁锦国。
前世,被拓跋晖选中的是礼部尚书周炫鹤的女儿。
不过周小姐身体不好,去了锦国水土不服,没两年便就去了。
一儿半女也不曾留下。
楚娇一直都觉得,周小姐怎么死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本来好端端的一个姑娘,去了锦国没几年就死了。
这和亲,绝不是一件好差事。
所以,不论是她还是楚妍,在这场宴会上最好都普普通通的,一点都不要惹人注目才好。
至于衣裳,穿得不让人挑出错处便行。
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是要当冲头呢?
楚娇话说得含糊,楚妍自然不懂这里面的究竟。
不过,姐姐说的话什么时候错过了?
既然姐姐说让她低调,那她就低调。
新衣服不做了,也不买了,就从那些没穿过的旧衣裳里挑一件喜庆的吧。
至于刘韵秀……
唉,到时候她和苏锦嫣她们在一起,怕也是没有时间再和刘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