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灯火里,不知怎的,看着那个人,听着他说的话。秦莲像浮萍似的一颗心,突然之间却有了着落,找到了根。
那人的音容笑貌,仿佛还在眼前。但他却真真实实的已经离开她们娘俩四年了。
“朗哥,莲儿好想你。”想起早逝的丈夫,秦莲一时间泪流满面。
秦莲满身落寂,由心而生的悲痛,渲染了周围的空间。
知画几人也不由伤感。
“画儿,你们在这里啊!”方阿娘有些欣喜的声音传来。
那像开了闸一样的悲伤情绪,瞬间隐匿无踪。
“阿娘!”知画软软的叫了一声,转身抱住方阿娘。直到闻到阿娘身上那熟悉的味道。知琴这才感觉,整个人就像找到水的鱼,终于喘了一口气。
秦莲身上的哀伤气息太过浓重,知画受到影响,不由又想起了前世那孤苦伶仃一个人到处漂泊的日子。
方阿娘本来挺生气的。这两个孩子说是去上个厕所,结果等了半天都没有个影,一家子人都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无奈之下,只能大家都出来寻找。
可他俩倒好,明明什么事儿也没有,听到家里人的呼喊声,也不知道应和一声。
虽然生气,可现在小闺女这么软软的叫了一声阿娘。他伸出小小的手,就那样紧紧的抱着她,满心的信任和依赖。
这样的知画,让方阿娘又怎么对她心硬的起来。无奈之下,只得伸手点点她的脑袋。“你啊你,个小鬼精灵,知道我要责骂你了,就在这里撒娇卖乖。既然这么害怕我训斥你,怎么不知道快点回来,害的我担心一场。你可知道,阿娘刚才找不到你们的时候,心里有多害怕吗?”
见孩子们久久不回来,方阿娘的心里一阵胡乱猜测。
两个孩子是不是被什么野物冲撞了?会不会遇到了别人布置的陷阱,结果她们正好掉进去了?会不会遇上了什么坏人…
这诸多的猜测纷至沓来,方阿娘一时之间失去了分寸。如果不是身为母亲的坚强支持着她,她恐怕早就被压垮了。
听出阿娘话语里那一阵阵的后怕,知画的心里也跟刀扎似的。
“阿娘,是我不对,我以后再也不会让您担心了。”这一刻,知画从未如此自责过。
“阿娘,是我不对,以后我一定带好小妹,再也不让您担心了。”都说母女连心,阿娘的担惊受怕,知琴自然感同身受。她走到方阿娘身边,一把将母亲和妹妹抱在怀里,低低的保证道。
本来阴郁的树林,此刻充满了温馨。亲人之间相互记挂的情谊,像数九寒天里面的烈日一般,融化世间所有的坚冰。
看到知画一家子那让人温暖的亲情,再想想自己家那些想要谋夺财产,而不惜夺取她们母子性命的所谓兄弟。
秦莲一时之间,只觉百感交集。
虽说知画家不富裕,但却母慈子孝。哪像她,虽说拥有万贯家财,但却每一天都过得如履薄冰。
唉,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纵然拥有万贯家财又如何?最后不过是兄弟之间刀兵相见,亲人之间骨肉分离。
哪里比得了寻常百姓家,虽然日子过得贫苦,一家人却守望相助,每一天都过得乐乐呵呵。不用为了那一丁点的钱财相互算计。不用为了那所谓的权力相互防备。
活了整整二十一年,秦莲此刻才觉得她终于活明白了。
母子三人依偎了一会儿,这才放开彼此。
“阿娘,这位是秦夫人。”知画率先介绍道。
“哦,原来是秦夫人呢。翠娘这厢有礼了。”方阿娘听了知画的介绍,笑着跟秦莲打招呼。同时不忘打量女儿口中的这位夫人。
只见这位夫人身穿绸缎的衣裳罗裙,她皮肤白皙,只是不知为何头发却散乱。她一双眼睛里,积攒了威严,但此时却蕴含着感激的笑意。
秦莲见方阿娘给她打招呼,也笑着回礼,“秦莲见过方夫人。”
“我哪里是什么夫人,只不过区区一介农妇罢了。”方阿娘听秦莲叫自己夫人,连称不敢当。
“夫人自然当得。您的两个女儿侠肝义胆,临危不惧,救了我们三人的性命,对于我们恩同再造,救命之恩,无以为报。”秦莲说着就要对方阿娘行大礼。
“唉唉唉,妹子。这可使不得呀。”方阿娘吓得一把拉住秦莲,秦莲养尊处优的,哪里比得了方阿娘有力气,她一把就被方阿娘给提了起来。
方阿娘现在整个人是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见知画两姐妹还在那干看着也不说来帮忙,不由没好气的道。“你们这两个小妮子,还不赶紧来把你们秦姨扶起来,还有这什么救人的事儿,也都给我说清楚。”
知画两姐妹这才后知后觉的过去扶起秦莲,同时,救人的经过也告诉了方阿娘。
“原来是这样呀,知画,你们姐妹俩都还好吧。”听完了女儿复述事情的经过,方阿娘整个人早就一阵后怕。
那可是个杀手呀,知画两姐妹虽说在自家公爹的要求下从小习武,但那三脚猫的功夫,打两个流氓混混还行,遇见这刀口上舔血的江湖侠客,那根本就是送菜的份儿呀。
这两个小家伙也是胆大,这么危险的情况都敢往上冲。整就是两个皮猴子,哪里有个姑娘的样子。
并不是说方阿娘心狠或者怎样。
人有远近亲疏,事有轻重缓急,对于知画两姐妹来说,自然是自家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