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老相传,数千年以前,北山是鬼怪据点,北原是人族前哨。
人鬼两方之间就以北原村外的那条界阴河为界。
白天,鬼怪一般不会越界,只在北山那边出没。
所以,只要人族不渡过界阴河,一般都不会遭遇鬼怪。
界阴河上有一条数千年都不坏的铁索桥,叫做阴阳桥,意思是北山那边属阴世,北原这边归阳间。所以就有了第一句:白天不过桥。
而晚上,鬼怪就会过河,来到北原,但很少会进入人族的聚居地,所以有了第二句:晚上莫出村。
虽然会进入人族聚居地的鬼怪不多,但并不是没有,为了防止睡着后被鬼怪趁虚而入,就要借助驱邪蜡烛驱鬼护身,所以有了第三句:蜡烛床边亮。
到了夜深,常有一种勾魂鬼魅,会幻化成人们的亲人、爱人、熟人等,在门外发出各种异声,甚至敲门。
这种时候千万别上当,不要去开门,所以有了第四句:夜深别开门。
这四句古谚语一直被北原大多数居民奉行,到了现在,已经成了传统的风俗习惯了。
虽然事实上遇到鬼怪的事件不多,而且很大一部分事件都是穿凿附会,剩下的也基本上查无实据。
但这并不影响北原人按照这个传统生活,尤其是与北山就隔着一座铁索桥的北原村。
“其实啊!至少古谚语中有两点是没有问题的。”钱思齐继续说:“第一是不过桥,北山那边有没有鬼王之类的另论,但确实有许多猛兽,实力不够的人过了桥就等于去送死。”
“小月的实力算村里顶尖的了,也只敢在桥边林子附近采采草药。大李……就是断腿那个,实力也不错,还是几个人一起进山打猎,这不,断了条腿!”
“所以啊!白天不过桥,没毛病!”
“还有就是点驱邪蜡烛,据传这蜡烛是修士做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贵可是真贵,而且消耗大,靠买可买不起。”
“好在可以用东西换,还是咱北原和北山这里一些不值钱的东西,也不知道他们收去干什么。”
“你看……”
钱思齐向着花园那边一指。
只见那边露天的地方,从地面上正升起一缕缕白色的薄雾,四散飘了开来。
“这叫阴雾,是北原和北山这边特有。”
“这玩意没有毒,但是人在阴雾里呆久了,会产生幻觉,严重的时候也会弄死人。”
“阴雾可不会被门关在外边,会飘进房间里,睡觉的人会被阴雾影响,做各种怪梦,也曾发生过梦中杀人这样的惨事。”
“驱邪蜡烛能够驱开一定范围里的阴雾,所以……蜡烛床边亮,也没毛病!”
“哇!想不到世间还有这么奇怪的东西。”王齐钰看着那已经慢慢侵入后堂的白雾,感叹着说。
“外公,齐钰哥的房间已经打理好了。”
赵清月走过来。
“那……就早点休息?”钱思齐问。
“好的,我就先告辞了。”
……
告别了钱思齐,王齐钰随着赵清月往前厅走去。
到了前厅,赵清月从供桌上拿了两支驱邪蜡烛,递给王齐钰一支。
“齐钰哥,拿着给药王祖师爷拜三拜,等会到房间里点着。晚上别吹熄掉,也别担心会烧完。别看这么短一支,足够用三夜呢。”
“哦。”
王齐钰入乡随俗,接过蜡烛,向供桌上的雕像拜了三下。
“等会怎么点呀?”他问赵清月,他不吸烟的,身上可没有打火机。
“用火折子呀!我特意带着呢!”赵清月手一晃,手中拿着一个圆筒。
她也认真地拜过了祖师,对着手中的圆筒一吹,就点着了火。
然后,她把自己手中的蜡烛点燃,带着王齐钰往前院走去。
安排给王齐钰睡的地方在前院,就在病房的对面。
穿行在白雾渐浓的走廊里,王齐钰注意到,病房里面黑乎乎一遍。
赵清月发现王齐钰在往病房看,就解释说:“李叔已经回家了,李婶来送饭,见李叔伤已经好了,就扶他回家去了。”
“哦,那不就没病人了吗?”
“是呀!今晚可轻松了……这都得谢谢你呢,要不是你把他们都治好了,晚上我可还有得忙。”
“谢啥呀,别那么客气。”
“你可真没架子。”赵清月看了看王齐钰,抿嘴浅笑。
二人继续前行,没再说话。
“唧唧唧……”
不知道躲着角落哪个地方的昆虫吟唱着它们欢乐的歌曲。
晚风轻吹,白雾蒙蒙。
……
病房对面有三间客房,王齐钰被安排在中间一间。
进了屋,赵清月帮王齐钰点着了蜡烛,就放在床头的小木柜上。
房间里的摆设很简单,也就是一张床,一个杂物架,一个衣柜,一张木桌以及两条木头凳子,还有一条布帘。
王齐钰看着布帘有些好奇,问:“那里隔开干什么?”
赵清月脸一红,“等会你自己看吧。”
她指了指杂物架,上面放着两个盘子,一大一小。
“小的洗脸,大的洗脚,热水在这里。”她又指了指杂物架旁边放着的盖着盖子的一个大木桶,从盖子是缝隙还在冒着热气。
“洗完后的水就倒在外边水沟里,那……没什么事我就走了。”
“好的,谢谢你。”
王齐钰把赵清月送到门外。
赵清月站住了,咬着嘴唇,脸上露出为难犹豫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