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军训完,寝室的哥几个已经聚在了一起,李冲喊我:“豆豆,回寝室一起,聚餐。”
我心里也想去,可是嘴上却说:“你们吃吧,我自己去食堂吃一口就行了。”
李冲说:“那能行吗?寝室第一天人这么齐,必须一起吃。”
朱浩林过来搂着我的脖子说:“走吧,回寝室一起吃,咱寝第一顿饭,我从家带来的肘子又(肉),大骚(烧)鸡啥的,这两天就等你回来,人全了一起吃呢。”
我一听这些话,也觉得于情于理都该回寝室和大家一起吃这第一顿饭,于是就答应下来:“那好吧。”
正在大家准备回去好好搞一下胜利会师晚宴的时候,一个戴眼镜的高年级胖学长来到刚要散开的人群前喊道:“传达一个通知啊,李老师通知文法学院所有同学,今晚六点半在学院门前集合,教校歌校训,统一学习学生纪律手册。”
人群中一片哀怨,“有病啊,累了一天了,学什么校歌啊。”没错,全校只有我们学院在今晚学习,其他学院都自由活动。想必大家都猜到为什么了,导员的复仇这么快就到来了。
伟大领袖的接班人金正鑫同志教导我们说:“现在五点二十,离六点半还有一个小时,一个小时也喝不了几瓶,拉倒吧。”
李冲说:“我先跑,上寝室楼下泡面,你们回寝室收拾桌子,赶紧吃。”据说三哥那天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到食杂cbd的,要了六份加蛋加肠的方便面,由于cbd业务太多,所以在餐饮服务这个环节只配备了两个微波炉,所以那个时段cbd的业务是被三哥垄断的,每从微波炉里掏出一份煮好的,后面排队的跃跃欲试的时刻三哥都不停的解释:“我的。”“哎,还是我的。”“嘿嘿,也还是我的。”“那啥还有三个。”cbd里瘪嘴的声音此起彼伏,好像所有人都牙疼一般。
我们收拾好桌子,排排坐好了位置。哐当一声,豹子裤头李冲破门而入,两手提着六袋方便面,一兜子小咸菜,一脸焦急的样子,嘴直哆嗦:“快快快,咱们屋、咱们屋、咱们屋尿呢?”当时大家都明白,他是憋的,想说的是“咱们屋放面的盆呢?我憋着尿呢。”
沈北看着李冲,阴阳怪气贱贱的说:“哎呦,咱们屋尿都冲了啊?”
老朱还是比较善良的:“快快,都接一接,别让他尿屋里。”
大家赶紧接过冲哥手里的泡面,放在了饭缸里。大哥拿出一只他从家里带过来的烧鸡,说大家分着吃。三哥冲完尿后一进屋看见桌子上的鸡说:“太好了,还有鸡吃。”
虽然桌子上有鸡,可是大家谁也不好意思动手。
李冲看了看大家说:“快吃吧,有啥不好意思的啊,过一阵就该抢了。”
这是寝室哥们最真实的写照,从陌生到熟识,从羞涩到坦然。吃在一起,住在一起。有人计算过,说寝室同学在一起的时间可能比大多数亲兄弟在一起的时间还要多。走出大学后,除了爱人,再也不会有这么亲近的关系新生,也再不会有人关心那些属于你内心深处的秘密。
言归正传,继续说鸡。大哥说:“可不是么,来一人薅一块。”说罢老朱薅了一个翅膀咬在嘴里,然后回头去拿餐巾纸。等到老朱回过头来,这只鸡已经变成一堆白骨了。
老朱探个脖子,瞪着单眼皮小眯缝眼,嘿嘿的乐的直颤悠:“哎呀,我去,我算是明白了,什么叫众人拾柴火焰高啊。”
然后转着头对我说:“一整只鸡啊,豆豆,瞬间就没了,啊呀,太牛逼了。”
之后吃饭的过程就不详述了,由于中午没太吃饱,那顿快餐面给我香的够呛,尤其是吃两口泡面咬一块鸡蛋清的感觉,那种弹、润、滑。还有那脆脆肠,你们说微波炉里煮的爆裂开的脆脆肠咋么那么好吃呢,尤其是里面带玉米粒的,那小玉米甜中带咸,用后槽牙一磨,香气嘭的就爆开了。还有那香脆的榨菜,泡在面汤里洗去了过咸的味道,只剩下清爽的舒脆。阳光、沙滩、海浪、仙人掌,太么好吃了。
啊?减肥的同志们,听完我的描述你们饿不饿?
老朱说完众人拾柴火焰高这句话后,众人哈哈大笑,而后边吃边聊军训的事。不一会吃完了饭后,大家一起向学院走去,之后学纪律喊口号那些无聊的事情就不多赘述了,但在学习中确实有个亮点,那就是导员让把学生手册抄在黑板上大家一起学,随机点中了老曲上黑板写,老曲一开始可能是有点紧张写的有点歪,底下有些贱贱的人就开始嘲笑老曲,谁想到老曲其实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写着写着就顺手了,他字写的特别好,比例规矩,有棱有角。寝室的哥们看到老曲这么长脸,是由衷的开心,金正鑫同志带头鼓掌,总书记都表示赞同了,尔等屁民哪敢继续造次,再说人老曲的实力确实在那呢,遂掌声一片。
另外那个时候学的校歌,我现在都会完完整整的唱下来。可能是那时新到一个陌生的环境,一大群人都干着一样的事,你会不知不觉的投入进去,那就是集体的力量吧。
晚上学完手册,大家一起回到了寝室,陆续落座之后,四零四寝第一次淫民代表大会正式召开,今天的议题是个人介绍,论资排辈。
发言由朝鲜劳动党委员长金正鑫同志开始:“我叫金正鑫,朝鲜人,我是84年2月12的生日。”
老朱喝了一声好:“大家鼓掌。”
掌声过后老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