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四个都被拖出了寝室。
走廊里,我们躺在地上大声叫骂着,想死的比较有尊严。此时,黄毛从人堆里挤进来,骂到“小兔崽子……”
黄毛这句话还没说完,只见小北一出溜,突然爬了起来,瞬间跑出两米多,身后的人伸手抓他没抓住,他顺着楼梯就跑下楼去。
我也借势混乱站起来冲了一波,但没冲出去,被乱脚踹倒。我拼命的捂着脑袋,弓着身子,爆踹雨点一样的浇到我身上,我觉得身上哪都疼。
这帮玩意踹了一轮看我没反应了,就停下来。我闭着眼睛装死,过了几秒钟觉得有人蹲在我面前用手拍我的脸。
“狗崽子,别跟爹装死。”是黄毛的声音。
我紧闭着眼睛,屏着呼吸。
感觉不远处有人大声的冲大哥喊着:“刚才是不是你扔的暖瓶,x你的,来来来,扔啊,扔啊。”
我听见每一个“扔啊”后面都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大哥应该是在被人抽嘴巴。
黄毛离开我走了过去,我听见对指着大哥说:“你服不服?”
大哥说:“我服了。”
黄毛说:你那两个哥们都废了。这样,我听他们都叫你大哥,现在我给你个机会,让你把他俩带走。
说这句话时,黄毛拍了拍大哥的脸,顿了一下,接着说:
“这样,你先跪下说哥哥我错了。”
我一听这话受不了低着头,脸不知是张红还是被抽红。
我提着一口气,窜了起来冲着黄毛就冲了过去,一边冲一边喊着“我x你m!”
这时走廊上有几个小子反应过来冲着我就挥拳打了过来。而我的眼里只有黄毛,当时我心里想的是,不管谁怎么打我,我就薅着黄毛打,一定打残他,和他同归于尽。
我双臂交叉,挡着脸,弓着身子狠命往前冲,觉得身上吃了好几拳,但是卡着位冲了起来,顺势一下扑倒了黄毛,我伸手就抓住黄毛的头发,左臂一蓄力就要一肘子砸在他头上。
这时身后有人拽着我的腰往后使劲一拽,我的重心一下就晃了,接着脚底下谁拌了我一下,我径直趴在了地上。我赶紧又侧翻身子趴好抱紧了头,这样可以让伤害降到最低。暴脚如期而至,不知道哪个孙子专往我头上踹,我的手指头感觉都要断掉了。
感觉过了好久,围殴停止了。我一边回气一边打定了主意,这次死也不起来了,实在是顶不住了。
黄毛蹲下来使劲抽我的头,一边抽一边喊我起来,让我别装死。我一声不吭,紧闭眼睛,黄毛拽着我的头发把我的头往地上一直磕。
我眼冒金星,天旋地转,但实在是不敢吭声。这时我听见大哥有点哭音的喊着:“哥哥,我们错了,你放开他吧。”
黄毛把我的头像扔垃圾的一扔,离开了我,继续侮辱大哥,说:“跪下,叫爹。”
慢慢的跪在了地上,当时我心里杀了黄毛这货一万遍,我觉得肠子都气翻浆了。但是没办法,对方人太多了,这次确实是载了。
我看大哥抿着嘴唇,慢慢的跪在了地上,说:“哥哥,求你放了我这几个弟弟吧。”
我趴在地上,用脸感受着地砖的冰凉,闭紧了眼睛,不敢去看这一幕,强忍着眼泪,眼球酸疼。我嘶哑着,声音越来越小道:“大哥!不能跪啊。”
然后我看到嚣张男薅着三哥的头发把三哥拖拽到黄毛跟前,抻着爬在地上的三哥的头发,把他把脖子扬起来。黄毛说:“小子,到你了,跪下,叫爹。”
三哥气若游丝:“有种……今天……你就干死我。”
嚣张男阴阳怪气的笑着:“好,那我今天就干死你!”
听着三哥啪啪啪的被抽着嘴巴,挨揍和侮辱,我心里刀扎一样,我闭紧了眼睛闻着地上的腥味,好像打火机里的丁烷味。
在我开始用一些日常注意不到的细节,开始逃避现实后,整个人陷入一种刚睡醒的感觉。大哥跪了,假的。我的手好像被踹断了,假的。三哥豹纹裤衩都被人扒了,假的。人群里哗的一下像炸开了,假的。
但我听见有人大声的喊到:“小五!”
听声音这么熟悉呢?像是四哥。
又一声巨响:“小五!!”
狮吼功的大喇叭,是二哥?
我趴在地上抬起头,仿佛看见东方泛起了鱼肚白。四哥和二哥像一把尖刀分开了人潮,从走廊的另一头冲了过来。奇兵天降,像怀揣着那避水宝珠,纵沧浪汹涌,亦不沾衣袖。
我大声喊到:“这呢!”
这是真的。
四哥冲锋在前,手里轮着铁凳子,像一阵暴风龙卷般的刮过走廊。四哥所过之处,刈草一般的人头倒下,二哥移动碉堡般的跟在身后压制,还有一个小影子在里面串来串去,定睛一看,是小北在后面偷袭下黑手。
他们就冲到了跟前,二哥一把拽起大哥,别在裤腰上一般,将大哥带向我方,又左手一拽,抓住三哥拖行,友军正在向我靠拢。
说时迟那时快,四哥一凳子扫开我近身周围的人,然后背身挡在我身前,二哥与四哥背身相对,形成保护圈。
四哥目视前方,震慑僵持敌阵,口中语句落在了我的身上:“小五!还行不行?”
我活动了活动肩膀脚腕,虽然钝痛,但是还能活动,遂回到:
“还能动!”
四哥说道:“没事还不赶紧起来,别装死!”
小北过来搭了我一把,我爬了起来,我激动的看着小北,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