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丹和采云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都是不信任面前的人。前几日是会有些巴结宝芸的人,但是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这些人一个都没有出现过,平白冒出来这么一个婆子,还说手上有治伤的好药,既然是个粗使婆子,又会有什么好药?
仪丹刚想拒绝,身后传来宝芸的声音道:“那便多谢王嬷嬷了,我已经是这样的处境,难得王嬷嬷还愿意雪中送炭。”
王婆子笑了起来,那脸上的褶子也挤到了一起,看上去像是秋日的菊花一般:“只要小姐不嫌弃老奴身贱就好。”
仪丹虽然不明白宝芸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还是接过了王婆子递过来的药膏。
药膏也送到了,但是王婆子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扭扭捏捏的站在原地,看起来是有话要说。
见此,宝芸微笑道:“王嬷嬷有话不妨直说。”
“唉。”宝芸的话音刚落王婆子就马上点头道,似乎就等着宝芸的这一句话:“老奴听说小姐院子里的下人除了府上的月例之外,小姐还另给一份,不知小姐从庵堂出来之后……出来之后……”
“我若是能出来,一定想办法将你调来居安院。”宝芸十分上道的接话道。
闻言那王婆子感激涕零的跪在了宝芸的面前,磕头道:“那老奴就谢过大小姐了,大小姐有什么差使尽管让守门的林嬷嬷来找老奴。”
宝芸笑吟吟的点头,王婆子这才心满意足的走出了庵堂。
“奴婢还以为是真心帮小姐的,原来还是有事相求。”看着王婆子走出去,庵堂的门重新关了起来,采云才嘟着嘴道。
“这世上哪里有天上掉馅饼的事,这个时候能帮咱们就已经不错了。”仪丹看着手上药膏道。
宝芸却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两人不明所以的看着宝芸,不知宝芸为何发笑。
宝芸没有马上解释,而是拿过了仪丹手中的药膏,打开闻了闻,再递给了仪丹,道:“你先看看这药膏有没有什么不对?”
仪丹狐疑的接了过来,先看了药膏的颜色,再放到鼻子下仔细的嗅了嗅,之后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闻了好久,眼中却还是有不确定。
“你发现了什么,直接说就是了。”宝芸道。
“这药膏中虽然鲜花汁子的味道很重,但是奴婢好像还是闻到了蟾衣的味道。只是这味道似有若无,奴婢也不敢确定。”仪丹道。
“蟾衣?”宝芸问道。
仪丹点点头,道:“对,蟾衣,就是蟾蜍表皮,有的是蟾蜍自然脱落的,这种比较珍贵,多是直接用活的蟾蜍做的。蟾蜍的表皮有毒素,但是处理过的蟾衣是没有毒素的,可以入药,有除恶肿的功效。”
采云凑过头来看了看,好奇道:“这么说这药膏真的对小姐脸上的伤有好处。”
仪丹眉头并没有松开,咬咬唇还是道:“但是没有处理好的蟾衣是有剧毒的,特别是对皮肤。小姐的脸上现在有伤口还有淤青,要是被蟾毒沾染的话,脸上的伤会更加严重,伤口不会愈合,还会化脓。若是不及时停药,及时医治的话,一个月之后小姐的脸就完全没救了。而且蟾衣不管是野生的还是人工的,都不是易得的东西,一个粗使婆子又哪里能用得起这蟾衣制作的药膏。”
采云哪里能想到这一层,被吓了一大跳,惊恐的看向了宝芸。
宝芸一脸淡定,拿过了药膏在手上细细端详,口中问仪丹道:“你能分辨这药膏是有毒还是无毒吗?”
仪丹摇头:“医术高深的大夫可以,奴婢不能,医术若是一般大夫也不一定能够分辨有毒还是无毒。”
宝芸嫣然一笑,道:“那徐太医一定是可以的。”
她说完唤来了和颜,让和颜带着药膏去找卫嵘。
采云还处在震惊中,喃喃道:“她们真的要将小姐赶尽杀绝吗?连这么狠毒的手段都能想到。”
宝芸已然是不在意,漫不经心道:“从我回到俞府她们的手段什么时候给我留下余地过,从一开始,她们就是想致我于死地的。”
这话让仪丹想到了她们一次又一次的被陷害,一次又一次的遇险,寇暖甚至连清白都失去了,一辈子就这么毁了。
采云则是想到了在投靠了宝芸之前大薛佳仪让她做的事情,给宝芸下药,在院子里磋磨宝芸,这手段也称不上是小打小闹。
“好了,我们现在不是知道了她们的阴谋了吗?又有什么好怕的。”看两个丫头都垂头丧气的,宝芸笑着道。
仪丹和采云还是很难高兴起来,这才是刚开始,要是薛佳仪和俞佳雯发现宝芸的脸并没有事,接下来还不知道再用什么方法对付她们。
宝芸稍稍偏过头,她说的是平淡,但是她心里的愤怒不会亚于仪丹和采云。表面看起来薛佳仪和俞佳雯只是算计了她的脸,可实际上这两个人想要的是她的命啊。
她若是毁容了,与卫嵘自然是没有未来的,对俞明江来说也没有什么作用了,那就算俞佳雯成为不了晏辰的侧妃,在府中她们还是可以任意折磨什么依靠都没有她,她也一辈子只能像是一个鬼魅一样活着。
这样阴毒的法子想来不是俞佳雯能想出来的,看起来更像是薛佳仪的手笔。
但是也好,她们下的手越重,受到反噬也会更重。
入夜之后,宝芸并没有马上休息,而是独自一人坐在桌前拄着头看着一本医书。上一世她更喜欢看一些诗词和话本,而这一世她发现与其看那些无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