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神有别,阴阳殊途,无论你有何事,本将都无意听,你也无需向本将道来,现在退去,本将可赦免你冲撞不敬之罪。”附在潘光海身上的将军魂魄阴气森森道。
我已经把话说得很通透,可见它仍然还是一副油盐不进唯我独尊的态度,当即也没好脾气了,冷哼一声道:“不就是一个侥幸得了几份香火的阴将么?还真把自己当神了?说难听点,如果不是有人奉祀,就跟普通阴差没有任何区别,所以别忘了,你吃的香火是阳人给的,如果无人信奉,你就什么也不是!吃水不忘挖井人,别受了香火得到点道行,就转头把成就你的人当蝼蚁!端起碗吃肉,放下筷骂娘,说的就是你这样的!”
话音未落,阴惨惨的风就忽的大作起来,在耳旁呜咽作响。
我脸色一沉,在阴风中稳住身子,尽量表现出巍峨不动,不屑一顾的样子。
我焉能不知道,这番没头没脑的话,会彻底激怒眼前这个,十几年前就差点杀死过我的鬼将?我也不想这样做,但这是没办法的事。
想让这高高在上的鬼将军,成为帮手为我所用,唯二的办法就是和它交好,或者将它的气焰打压下去,至少拉到同等对话的水平线上,否则就根本不可能唤得动它。
我和这鬼将也算交恶过,现在想交好已经来不及,可能性也很低,剩下的就只有打压拉拢了。
对村长他们能找来的人,我基本不敢抱什么信心,最稳妥的方式,就是让这鬼将成为我的帮手。
“怎么?说到你痛处,接受不了了?”面无表情地和他对峙片刻后,我轻轻开口道:“觉得阴将威严受到挑衅,受不了的话,你可以向我动手啊,反正残害无辜这种事情,你又不是没做过。”
“不过不同的是,当年你要害我一家,我无任何还手之力,只能任由你作威作福,但现在不一样了,你要是不在乎阴间律法的话,可以尽管放马过来,当年家师没机会称称你的斤两,今天让我这个弟子来称一称也无妨。”
“本将生前金戈铁马,征战一生,陨落后化神护佑一方,功德无量,岂会残害无辜?你这无知后人休得胡言乱语,恶意中伤!否则死后将堕拔舌地狱,受拔舌之苦!”从我的话中回过神来,“潘光海”眼如寒箭,大有暴起伤人的气势。
我顿时暗暗想笑,这家伙开始回避问题,顾左言他,“咒”我死后堕拔舌地狱,就说明,它的态度已经在放软,开始色厉内荏,无论如何都不会再对我动手了。
人间有律法,阴间自然也有法度,像它这种驻留人间吃香火的鬼将,看似威风八面,实际上受到的限制也是最多的,不能私自离开护佑的地域,不能轻易在阳人前显像,更不能残害阳人。
即使受到了亵渎,它也只能间接通过制造一些非常理显像来将人吓退,不能直接对人下手,而那些手段对我这样的人根本无用,所以它确实拿我没什么办法。
除非发现我有养鬼害人之类的举动。
“护佑一方?你确定你不是在开玩笑,真正做到了自己的职责?”按照常理,既然它已经有放缓态度的迹象,我也该给它台阶下了,毕竟怎么说也是个鬼将,但我的目的是让它为我所用,所以就必须要使些激将法刺它一下。
“不论你自己是怎么认为的,反正在我看来,这话很好笑。”
毫不遮掩的露出嘲讽笑容,我讽刺道:“当然,如果你护佑的,只是你这坟包,和周围一亩三分大的范围的话,那就当我没说这话,错怪了你。”
“你究竟是何意?”愤怒过后,潘光海身上的鬼将,也开始冷静了下来,冷冷地看着我。
我半点不客气道:“就你听到的意思,直言就是,我并不觉得你真的做到了尽职尽责,有愧于这方圆几十里,人们世世代代供奉给你的香火。”
伴随着一声如瓮在耳边敲响的冷哼,刚刚减弱的阴风,再度大作起来,凄厉作响。
我浑不在意笑道:“别不承认,觉得我冤枉了你,按理说,既然你受了方圆三四十里供奉的香火,那就说明,你的职责就是护佑这三四十里范围内的平安,你说对不对?”
“潘光海”冷冷地扫了我一眼,沉默表示默认。
“那顺着这条河往上十来里,就出现了一个害人性命的煞,将那里村寨的人折腾得苦不堪言,入夜就不出户,说你没有尽职尽责,还有什么不对吗?”我咧嘴一笑,既然你承认,那就好办了。
鬼将军继续沉默。
这沉默在我看来,就是找不到话反驳的意思,正要趁胜追击,却听它忽然一声冷哼,阴气森森的看着我道:“本将还道是哪出现了邪祟之物,原来是你这猖狂之徒的来处。”
我微微一愣,然后反问:“那又有什么问题?莫不成因为是我家所在,就不属于你护佑的范围了?”
鬼将冷冷道:“若只是因为如此,自然属于本将护佑的地域,但本将若没弄差,你这猖徒及你那愚昧不堪的家人,已有十几载未向本将供奉香火,如此一来,那一片自然便不再本将护佑范围内。你与其在这里质问本将,倒不如仔细想想,是不是你连累了那里的凡夫俗子。”
我顿时有些怔住。
虽然这鬼将的话,听起来很像是在无耻狡辩,但……真要说起来,也确实是这么个理。
尽管祸连无辜,怎么看都很操蛋,可这“连坐”式的惩罚制度,是古时以来就一直存在的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