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陈愣了一下,算命先生说的话,他似乎没听明白。
“什么?你说什么?三年后,不在了?不在哪里了?去哪里了?”
“不在人世了!”
算命先生摇了摇头,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啊?”
林陈听的真真切切!
不在人世了!
许阿琪三年后就不在人世了!
这不是在胡说八道嘛!
这不是在咒人,在方人嘛!如此恶毒的言语,他居然敢轻意说得出口!
他和许阿琪在一起整三年了,这三年,时光就是饱满透明的蓝色水母,他们的快乐也是这水母,太满,太幸福!
凡事圆则缺,满则溢,过则损!这个道理,林陈是知道的!
他有时会担心,这份太满的幸福会不会一不小心消失掉,就如这水母,稍一牵动,就会破碎一样。
他们的幸福小船才刚刚起航,美好的一切才刚刚开始!
这兔崽子是不是活腻了!
想到这里,林陈浑身一颤,心里的火“豁”地一下子就蹿了上来。
“你这人!挣钱也不能挣缺德的钱!不能挣昧着良心的钱!挣钱也不能什么话都说!什么屁都放!你刚刚在说什么呢!你胡说!这不可能!”
“我本不想说,是你一定要知道的!我就知道,我这话是不能说的,说了你肯定会生气。”
周围人声嘈杂,许阿琪被人流遮挡住了视线。
她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在石头椅子上坐了一会儿,感觉身上针扎般的疼痛感渐渐消失,比刚才舒服了不少,但掌心儿和耳根儿还是有些微微地发烫。
她直着身子,向这边张望了一会儿,似乎等得有些不耐烦,嘴里喊了声,“林陈!”便起身向这边走,没走两步,一阵晕眩袭来,她赶紧扶住身边的石头,又坐回了原地。
林陈根本就没有听见许阿琪在喊他。
此刻,他正十分恼怒地呵斥着算命先生。
“你刚才胡说了些什么呀!你一定是老糊涂了,不,不!你一定是个骗子!对,你就是个骗子!骗子!刚才那个大哥说的没错,骗子!”
林陈越说越气,他撸起袖子,上前一步,再一次揪住了算命先生的衣襟,压低了他的脸。
“你这个骗子,你给我听清楚了!你再敢胡说八道,看老子我不撕烂你的嘴!揍扁了你!”
愤怒让他血往上涌,一丝莫名的不安与恐惧更是增添了他的烦燥,这所有的情绪交杂在一起,他的脸青筋暴起,胀得通红。
“狗屁算命的!你给老子听明白了!你想吓唬我们是吗?吓唬我们,我们才能变得可怜,向你摇尾乞怜,向你求救!就像刚才那个老太太一样,被你吓的!乖乖地给你呈上香火钱!你也要我们掏空腰包,给你香火钱,你好多收钱是吧!想得美!你骗谁呀!你他妈的张开你的狗眼看看,看看老子是谁!”
林陈是个血气方刚的青年,他想不到本来是挺高兴的一次出游,偏偏遇到这个骗子,想咒死他的女朋友,他哪里受得了这般窝囊气。
怒从胆边生,抡起右拳,他朝着算命先生的胸狠狠地锤了过去。
“哎哟!”
算命先生没站稳,一个趔趄重重地坐在了地上。
“有话好好说!你不讲理!你怎么随便打人啊!”
算命先生一脸的委屈。
“我就打你了!打的就是你!怎么着!”
林陈的拳头握着汗。
就在林陈还要上去出手的那一刻,有人拽住了林陈。
“兄弟,算了!”
林陈冷冷地说:“你让开!看我今天不揍扁了这杂种!”
四周的人在向这边聚拢。
那人将算命先生挡在了身后,然后伸手抵住了林陈,不让他接近算命先生。
“兄弟,你冷静一下!冷静一下!你这架势,非出人命不可啊!你先冷静一下!咱们有话都好好说!真出了人命,谁也担当不起!你还年轻,不值当!”
“这骗子为了挣钱,良心都黑了!今天算是碰上了我!我一定要好好教训这杂种一番不成!”
“别太激动,先听听他把话说完,再打也不迟!”
劝架的,是一个五十开外的中年男子,他见林陈没有偃旗息鼓的意思,便将身体向一旁闪开,指着地上的算命先生,语气诚肯地说:“兄弟,你好好看看他,他是个瞎子!他是什么也看不见的!你是个健全之人,又年轻力壮,他就是说话不妥,或是出言不逊,你也要等他把话说完啊!有话,大家都好好说!别动手!一个残疾之人!能忍就先忍了吧!看他怎么说!”
此话一出,林陈冷不丁地与中年男人对视了一眼,又看了看地上的算命先生,沉默片刻,收了手。
“哎,这就对了!”
中年男人上前,拍了拍林陈的肩膀。
“年轻人,记住,冲动是魔鬼!啥事儿都先冷静一分钟!”
“这杂种欠揍!”
“算了!算了!和他生个什么气!他不就是个算命的嘛!算命,大家都知道,本来就有准与不准的!信则有,不信则无!你要是不满意,就当它是耳旁风!就当他是在放屁!有什么好生气的!”
中年人劝慰的话倒是提醒了林陈,他深思片刻,歪了下头,稍一侧身,上前一步,一把把算命先生从地上拽起来。
算命先生猝不及防,一头撞在了林陈厚实的胸脯上,便抗拒地挣扎着。
算命先生瞎着眼,又骨瘦如柴,哪里经受得住林陈的拳头,刚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