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联从会议室里出来就望见助手彦须眉头紧蹙向自己快步走来,

“江助,凡径山又出事了。”彦须说,

江联“啧”了下显然也心烦,“怎么又招惹到那儿,上回已经惹得圣人犯了病,梁相嘱咐过先把那地儿搁搁,”

“就是几个人上去伐了几根鸡翅木,146就冲上去了,惹得裴家守陵的都出动,群起攻之,”彦须顿了下,声音小些,“韦院听说后不依不饶,又添了人马上去,把裴家村的那些人全拷走了。”

“什么?!”江联这一听,知道事儿闹大了,不免都往刚一同歇会时从会议室那头走出的佟话看去,口气急得很,“那边不知道得信没……”又赶紧指示彦须,“你亲自去处理,人赶紧都给放了!这韦院也是胆大包天……”江联其实也不好说什么,他们嘴里这个“韦院”,就是梁西铭的大舅哥、多多的亲舅舅韦琪方。

说起来,韦琪方是个大文豪,做大学问的人,目前主持科考院,天下大规模统考都是这个院把持主理。按说他跟这“凡径山充公事项”八竿子打不着,但是,奇怪的是,韦琪方对凡径山特别感兴趣,多半事关凡径山充公都是他极力推动他妹夫梁相搞的,而且对“凡径山”事必躬亲!瞧,这一丁点蛛丝动静,韦琪方简直就是壮胆抓人,都不顾抓的是“姓裴的”,好像一定要把这凡径山守占全乎咯,任何人不得再动它一土一树!

好咯,江联那边都得了信,佟话这头岂会迟半会儿?不过佟话沉得住气,好得很,梁西铭对凡径山觊觎得也太明显,竟敢公然拘裴家人了!

凡径山,且不提它一山的宝贝,以及山上还有个千年古刹“钱雨寺”,主要它背山望水,风水极好,相信老裴家祖先当年相中这块宝地做了陵园也有此考量:瞧,风水就是极旺不是,保佑裴家这几百年出了多少个圣人了!

梁西铭也是信这些的,所以他有心打凡径山的主意一点不稀奇;而且这也是直戳圣人心窝子的事儿,你要我的位置不说,连我祖坟都想霸占了?岂不恨得旧病复发。

佟话得知这会儿凡径山上发生的事儿,一点不急,因为这会儿他们动的可不是裴家朝面上的人,这些居住在凡径山上的“裴姓子孙”,说起来就是土生土长的“凡径山人”,你这是惹了民忿!抓吧,越激越怒,看最后谁不好收拾!

所以佟话并未立即出手,静观其变再说。

倒是之后叫他吃惊的是,依梁相那边的风格,这件事就算他晓得棘手,也不会这样轻易就撒了手撤了人,甚至还赔了罪?……哦,直到佟话得知这里头还搅合进一人,王羊……佟话玩味儿,上回初见她,就记着江联对她“看重不一般”……这女的到底有什么板眼,叫梁西铭看中,甚至非得调至身边?……

嗯,这事儿能“圆满了结”还真有王羊一份“功劳”。当然事从她起,她不想那好木材也惹不上这事儿,她能“稀里糊涂”了结了,也谈不上“功劳”,不给人添堵就够积德咯。

话说一开始是裴村人气势汹汹,把146给围咯,这边给羊砍下的鸡翅木也顺利捆扎好,都装车了,结果,车还没开下半山腰,来了更多的146援兵,这回管你三七二十一,连王羊唐史一块儿给上铐子拘了!

这下得把羊又吓破胆!她哪儿见过这阵仗,人专业地反撇她手,眼罩也给蒙上,愣似盗山贼的,五花大绑地捉起来!她算还没哭,就是全身哆嗦,人一点也不怜香惜玉,把她推卡车后棚。唐史也是这么被对待呀,蒙着眼也想得出来羊得受多大罪,尽替她喊冤了,“你们轻点!她就是来爬爬山赏景儿的,无辜着呢,别伤害她!”羊这才大把大把流泪,可也不敢吭一声。

又被人推进一间屋子,羊蜷缩一坨,听唐史着急喊,“王羊,在么,别怕别怕,一会儿我们就能出去。”

羊只“嗯”了一声代表她也在这儿,泪糊着也只能咬唇。她当然首先想的就是柯秒,但眼下又不敢说能找到他,她多少糊涂事都是柯秒给善得后,如今又是一桩,羊忽然觉着自己“老毛病又犯,太亲信人”,这要柯秒知道了——羊闷声哭得更厉害了,她都怕柯秒说她。

这边彦须是赶来了,一开始只是“大事化小”,还没提具体如何处置,毕竟也得看顾韦琪方的面子,不便插手太多。

正待离去呢,这边146的头拦住彦须,小声,“裴家村的人是一拨儿,还有两个旁人,您看怎么处置。”

彦须一挑眉,“你们糊涂了,这种事儿也问我?”

“不是,您刚才的意思不是不想把这事儿闹大么,裴家村的咱们好谈,可这两个,特别是其中那男的,他一直扬言要找媒体好好掰扯这事儿……”

彦须沉下脸,人往回走了,“什么来头,”

“就是不清楚底细才不好说,像这样混赖的,保不齐他豁出去非给添堵……”

门打开了,

彦须望着一男一女缩在墙角,男的一听开门声,立即挺身而出挡在那女的前头,护着呢,大声叫,“你们这是非发焗竟!凭什么抓我们呀,我们就上山看看风光犯什么发了!我要找律师,我要找媒体!”

哎,亏得彦须对王羊印象也深,特别是她那头乌发。彦须往后一瞧那女的呀,真还认出她来,“王,王羊?”

可别把王羊再吓着。这会儿别说被人认出来是好事,她一心就埋在“我又上当丢大脸了”的悲愤羞戚中,只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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