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太后面露狐疑之色,方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有急事了?
不多时,只见姚皇后快步走了进来,人还没走近,就疾声道:“母后,出大事了!”
“何事慌张?”姚太后脸色微沉,对于姚皇后这般神色慌张的举动有些不满,“你是皇后,要沉稳大气。”
在姚太后眼中,身为正宫皇后,就该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才是,而不是一点小事就慌里慌张的,不成体统。
姚皇后连忙告罪,“臣妾知错,只是母后,这件事情实在是……匪夷所思。”
“匪夷所思?”姚太后皱了皱眉。
姚皇后这才娓娓道来,“方才臣妾就瞧着厉氏的神色不对,总觉得她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回去之后,臣妾一盘问才知道,那厉氏在嫁进易家前曾有过夫婿,只是那夫婿命薄,英年早逝,而那夫婿不是别人,正是霍思锦的嫡亲舅舅。”
这层关系倒是姚太后没想到的,易家的老夫人是她妹妹不错,但厉氏是易老夫人的隔房侄媳妇儿,并不是亲儿媳,厉氏的来历姚太后哪里会关注那么多。
姚太后活了大半辈子,见过事情多了,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短暂的诧异过后,立马轻描淡写地说道:“本朝从未说过女子不可二嫁,杨家那位既然已经去世了,厉氏也重新嫁了人,就和前头的人没什么关系了。她如今突然见着前头的亲戚,失了仪态倒也是能理解,也没什么打紧的。”
“母后,这却是不打紧,打紧的在后头。”姚皇后急了,立马将后面的事情一五一十地道来,“霍思锦不是从小体弱多病,所以养在江州吗?正是杨家在照料她。厉氏曾经在杨家生活过一段时间,因此霍思锦的事情她一清二楚。养在江州那位根本就不是霍思锦,真正的霍思锦一直都在京城。”
听了这话,姚太后脸色微变,“你说什么?”
姚皇后这话说的模糊,但却让姚太后瞬间想起了一些传闻来……
“据厉氏交代,当年杨氏生了一对龙凤胎,霍长锦和霍思锦,可霍长锦未及满月酒夭折了,活下来的只有霍思锦。杨氏怕自己的正妻地位不保,就拿了女儿来冒充儿子,并且谎称女儿霍思锦体弱,养在江州。”
姚皇后继而又道:“臣妾记得,霍长锦死的那天,霍家那个庶女口口声声,霍长锦是霍思锦假扮的,只是当时她扒开霍长锦的衣服,众人都瞧着那是个男人,所以没有人相信她的话。可如今,厉氏也这样说,母后,这件事恐怕另有真相。”
姚太后眯了眯眼,眼角的皱纹甚是清晰,不消姚皇后说,她也想到了这一层。
靖北侯府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她亦有所耳闻,只是从前她和其他人一样,也认定是霍芷柔故意说出这样的话来诬陷嫡兄。
姚太后沉默了一会儿,方才缓缓说道:“厉氏的话未必可信。”
厉氏只是远房亲戚,姚太后对她并无特殊对待,更谈不上信任。
“可是母后,厉氏她也没有理由诬陷霍思锦。”姚皇后目光闪了闪,“厉氏嫁进易家十多年了,和前头的夫家早没有关系了,她也犯不着去诬陷吧?”
随即,姚皇后挺了挺腰,正色说道:“母后,臣妾觉得这事情没那么简单,霍长锦可是陛下钦赐的世子,我朝规矩,册立世子的必须是男儿,她若真是女子,那岂非是欺瞒陛下。欺君大罪,可不能任由她逍遥法外。臣妾以为,这件事情有必要细查。”
姚太后却没有立刻表态,她沉思了一番后,缓缓说道:“册立女子为世子,若这事儿是真的,那就代表陛下看错了人。而且铮儿对霍长锦极其看重……”
提到楚铮,姚太后突然反应过来,“凤玉,你急急忙忙跑来和哀家说这个,是不是想接着这件事对铮儿做什么!”
姚太后的语气凌厉,对于这个内侄女儿的心思,她再清楚不过,无时无刻不想废了楚铮,让她的亲儿子楚恒坐上储君的位子。
姚皇后心下一紧,连忙否认:“母后,臣妾绝没有这样的心思,您相信臣妾,就算这件事情是真的,那也是靖北侯夫人和霍思锦的错,和太子何干,他也只是被蒙蔽了。”
“你别以为哀家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对于这个说辞,姚太后是不信的。
姚皇后连忙辩解,“母后,臣妾真的没那么想,臣妾只是想着霍思锦女扮男装这么长时间,还得了陛下恩赐,又是做东宫长史,赐封侯府世子,这种种一切怎么看都是在戏耍陛下和太子,若是不把真相查出来,天家颜面合存。而且母后您想想,太子多看重霍长锦啊,竟然把太子印鉴都拿出来给他撑腰,霍思锦是霍长锦一母同胞的妹妹,太子重情,来日回京之后,少不得要对霍思锦有所照拂。若不把真相查出来,岂非继续任由霍思锦戏弄?”
这么一说,倒是让姚太后对姚皇后有所改观了,“你真是这么想的?”
姚皇后双指指天,“臣妾发誓,绝无私心,就算有私心,那也是为了咱们皇室的颜面。”
“母后,这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厉氏知道,兴许还有旁人也知道。此刻咱们来查,若结果真是这样,那也算是皇室目光清明,总好过有朝一日从旁人口中吐出真相,才晓得陛下和太子被蒙蔽了许多时候。”
姚皇后字字句句不离皇室颜面,而姚太后最在意的也是这个。她沉着脸想了想,随后道:“这件事要查,但是先不要闹大。”
随后,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