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蚩咬牙抵挡着四周袭来的异人,身上的长袍已不复原先的风采,狼狈不堪。
安生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无力,身躯密布的伤痕也都是逐渐干涸,用另一只手推了推倒在旁边昏迷的钟晓,脑海之中一阵混乱与胀痛感传来,安生的喉咙之中又是涌上一口浊血。
“这是怎么了?”钟晓揉着眼睛坐了起来,迷迷糊糊地嘀咕着,但随即身子一颤,连忙瞪大眼睛扫视着四周的情景,顿时一阵冷意充斥全身。
“异人...全都是异人......”
四周全都是被异人所包围,遮天蔽日,黯淡无光。
在前方不远处,正有一道身影在异人之中穿梭,正是雷蚩,而在另一边,那个深陷的凹坑内,坑边更是沾满了鲜血和稀碎的骨肉,一股浓重的腥臭气息涌入鼻腔之中,将钟晓的脑袋震得一片空白。
“愣着干嘛?去叫醒他们几个。”
安生虚弱地说道,原本红润的朱唇此时青紫之色,已经被那口银牙咬得开裂,双目也是逐渐地迷离起来,目光漂浮不定,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倒下去。
“醒醒!”钟晓并不墨迹,强忍着自己内心的恐惧将另外几人纷纷推醒,但那颤抖的身体却是怎么也停止不下来,后背一阵发凉,那身后传来的阵阵嘶吼之声让钟晓的额头都沁出豆大的冷汗滴落下去,但却似乎是丝毫没有发觉一般,只是木讷地进行着安生指示的动作。
几人也都接二连三地醒了过来,看着眼前崩裂的大地和翻滚如同浪涛般的尘波盖来,眼鼻顿觉不适。
“我是在做梦吗?”钟瑶摇着头,竟然呵呵地笑了起来,看着眼前的钟晓,扯着他的衣袖,一字一句地说道:“哥,我在做梦吗?我在做梦对吧?对吧?”
钟瑶看着崩塌的四周,心中一股不详的预感生起,一个念头逐渐地被她在脑海中掐灭。
钟晓走了过去,双手放到钟瑶的脸上,抱了过去,硬朗的少年在此刻泪如雨下。
“你干嘛呀?怎么了嘛,哈哈。”钟瑶目光失神,推着紧抱着自己的哥哥,那原本干笑的面容却是逐渐扭曲在了一起,眼眶之中的泪水也如同洪水击坝一般全都一涌而出,抽噎着大声哭喊:“不要!我不要!”
钟妙和钟霖对视了一眼,都是看到对方眼中的不可置信的神色,两人眼睛发红,僵硬地扭过头去看着安生。
安生淡淡地瞥了他们一眼,胸口起伏,压着一口气沉声说道:“煽情完了吗?还不快点走!”
“轰隆——”
一处异人包围的地方,那满是血肉的污浊之处,一具身躯缓缓地站了起来,狰狞摆动的雷芒四绕,一把巨大的斩刀由紫雷组成,狠狠地将一片区域整个斩裂开来。
雷洛站了起来,那唯独露出的左眼围绕着紫雷,那健硕的身躯上面一道又一道的疤痕格外醒目,像是一位战士的勋章一般。
“快,洛,将那几人抓住!”雷蚩见到雷洛醒来,目露喜色,连忙传声过去大喊,但却也因为如此,被那只七丈之高的异人抓到了空隙,那额头上面的犄角将雷蚩的腹部狠狠地顶了一下。
若不是有着一圈雷纹组成的护盾,雷蚩的身躯在刚刚那一下,便是会整个碎裂开来。
雷蚩稳住身子,气血之力翻涌,符文挥放,手心之中的粗壮雷电闪去,落到那异人的身上带起了四溅的鲜血,一道数米宽的伤口横在了那只异人的胸前,但是那只血红的独眼却是没有任何反应。
嘶嘶作响,那些伤口迅速地在白雾缭绕之下愈合起来。
“亵渎神的奴隶,必将会受到惩戒!”雷洛又站在原地,说着那些莫名其妙的话语,被一只两丈高的异人从天而降的身躯整个压进了地面。
周围围绕的数十个异人也连忙扑了上去,大多都是两到三丈,最为特殊的七丈异人在与雷蚩缠斗,而除其外最高大的便是一只五丈之高的异人,是一个中年男子的模样,鼻孔之中还挂着两条鼻涕,像是一个憨娃娃一般。
但那五丈异人的手臂却是极为细长,干瘪的手臂足有他身躯的长度,高高地举了起来后不断地摇摆,好似在指引着什么一般。
扑到雷洛那处的异人已经堆成了一座小山,一道炽盛的紫光闪烁,粗壮的雷电自地下钻出,如同拔地而起的参天大树,那蔓延而出的雷芒便是一条又一条的枝干,将那一座“小山”都掀翻开来。
不少的异人身躯都挂上了伤痕,被雷电劈得乌黑,但一阵阵的滚热白雾涌出,那些伤痕在转眼之间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在了一起,完全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雷洛跳了出来,不再与异人们纠缠,而是如闪雷一般冲向安生,但又是被几个黑影挡在了面前,被逼退。
有着人身蛇尾的异人,或者两条大腿生有斑驳黑色斑点与黄毛的异人,他们的速度甚至比雷洛还要快,在吹息之间便追了上来。
雷洛后退,但地面瞬间被一个巨大的黑影所覆盖,一只长有两根巨大獠牙,生有粗糙皮毛的异人一跃而起,朝他压下,落到地上,土石崩裂,又是一阵巨响贯彻云霄。
“好看吗?还不快走!”安生盯着钟晓等人寒声说道,眼眶流出的两道血泪此时变得暗红,那原本白皙红润的肌肤在现在就像是那没有雨水浇灌过的土地一般,血肉干瘪,没有半点先前的灵秀。
那些布在身上的裂纹像是嗜血的蚂蟥一般贪婪无比地吞噬着安生体内的气血与生机。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