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大叹了口气,低下了头,媳妇嫁给自己,确实是没享过福,可是家家不是都这样过?难不成穷就不过了?在他眼里,村里比他们家穷的人多的是,就说村里王麻子家里,穷的那是早就揭不开锅了,东家借西家拿的,别人不也过得,自己家不管怎么样,吃的差点,穿的差点,总没有去到处讨饭的。
王氏见李老大低着头,知道他的软肋,更是委屈巴巴的继续说道“花儿都九岁了,还在在家呆几年,长那么大,一身新衣服都没穿过,穿的都是捡的她老姑的旧衣服,等再翻两年,也要定亲了,嫁妆也没个影子,我不想我的女儿以后跟我一个样”。
想到嫁妆这个事,是王氏的心病,她过不去的坎,无论如何,她绝对不会让自己女儿也这样。
李老大听了一耳朵,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去院里陪老爷子唠嗑去了。
李家的男人都有个毛病,嘴笨,不会哄人,看看李老爷子,李老二,李老三,都是这个脾性。
王氏见李老大不理自己,更是悲从心来,本来开始是有点装的意思,到最后倒是真的伤心了,又怕声音太大,被人听到笑话,只能低声哭了一场。
晚上钱氏负责做饭,小花小朵负责打下手,小琴负责烧火,姚婆子时不时指挥一下,厨房是女人负责的地方,男人们在院里休息,忙了一天,都很乏。
等饭菜做好了,也没叫吃饭,一家人都在等着,李老二还没回来,等人齐了再开饭。
姚婆子端了个小凳子也坐在李老爷子边上去唠嗑,话题转到野鸡上,就兴奋起来。
“也不知道能卖多少钱,你们有谁听到过村里猎户说野鸡的价钱没”
李老大摇摇头“不知道,平时没有跟他们一起去卖过”。
李老三更不知道了,他平时沉默寡言,独来独往惯了,也没有注意过那些。
姚婆子悻悻的撇撇嘴,几个儿子都没啥用,问啥都不知道。
李老爷子抖了下烟杆子,努力想了想“以前你们的太爷爷倒是去卖过,那时候一只野鸡卖了七八十文,到现在都那么多年了,也不知道市价了”。
姚婆子一听,七八十文,乖乖,那么贵的,猪肉才十五文一斤,得好几斤肉了。心下欢喜,更是高兴。
“还是咱闺女厉害,总能抓到猎物,昨天抓个兔子,今天就抓野鸡,我看啊,咱闺女肯定是个有福的”。
李老爷子知道她稀罕闺女,这猎物哪那么容易抓到的,肯定是山里的猎户的陷阱抓到的,被她捡了个现成。但他不会说出来,毕竟家里姚婆子那脾气他是知道的,说谁都不能说闺女。
自己的闺女,尤其是上面还三个儿子,对闺女,他也是很稀罕的,不然也不会明知道自己婆娘偏心,他也没开过口劝过。
等天色渐渐暗下来,李老二才风尘仆仆的回来了,走的又快又急,可见是赶着回来的。
“娘,我回来了”
姚婆子赶紧让他进屋,一家人都没吃饭等着他,平时不舍得的油灯也点了起来,油灯很小,亮光并不强烈,可是在这个家里,那也是奢侈了。
李老二知道他娘最关心什么,也不含糊,把钱袋子拿出来,交给姚婆子,又把背篓里娘交代买的盐一并递过去。
姚婆子接过钱袋子就放进怀里,挡住了众人好奇的目光,把盐递给钱氏,让她放厨房里。
“吃饭,先吃饭,你爹都饿着呢”。
几个孩子对钱没有什么感念,吃饭才是他们关心的,也就不关注这个问题。
李老大,李老三虽说好奇,但是也没啥想法。
王氏有想法,想知道得到多少钱,想着是不是自己家小花还跟着一起上山了,能不能分一份,再说,就算没有,那李老二是不是从中间抠了钱,她也是很关心。
钱氏事不关己,一脸无所谓。她算是一个明白人,这个家,姚婆子说了算,其次就是李兰溪这个小姑子,只要和这两个人牵扯上的事情,必须让道,就说大嫂吧,别看她整天打小算盘,指使自己干活,自己偷懒,可她在婆婆小姑子那里可就吃了不少苦头。
等吃完饭,收拾好了桌子,姚婆子当着大家面就着油灯把钱袋子打开。
里面都是铜钱,摊开在桌子上好大一堆,姚婆子仔细的数了数,好家伙,竟然有二百三十个大钱,不是说一只野鸡才七八十文吗,怎么那么多?。
李老二摸着头憨笑着解释道“娘,我去的时候集市都散场了,我就拿到酒楼去问的,酒楼的老板说这野鸡个肥,长得好,给的一百五十文一只,平时猎户带,然后我买了七十文的盐,这些就是剩下的”。
姚婆子稀罕的不行,来回数着铜板,等数够了,又放进钱袋子里装起来。
想想又扭头把床头的一个小箱子拿出来,又在胸口拿出一把黑乎乎的钥匙打开箱子,把钱放了进去。
王氏伸着头想看看箱子里面还有多少家底,还没来的急看清楚,姚婆子已经锁上了。
王氏心里咒骂了一句,这死老婆子,不知道存了多少家底,那箱子里面肯定很多好东西。
姚婆子见她屁股一翘,就知道她要拉屎拉尿,也不跟她废话,这是她闺女赚来的,她得存好了,给闺女以后当嫁妆。
晚上,李老爷子失眠了,他是觉得有点不太安心,闺女这要真拿了别人陷阱里面的猎物,那可是不地道啊。看自己婆娘一脸喜滋滋的,又不知道咋跟她说,只能闷着不吭声,看着黑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