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爱妃了。”李四胖端起茶水,喝了一口,笑道:“徐齐霖送来的茶叶,孤喝了几天,也习惯了。”
“徐丞既说有益身体,臣妾便按着方子去买。”阎琬突然笑了笑,说道:“要说徐丞也真小气,这茶叶能值几钱,按时送来就是,还带着方子,岂不是让人吃完自己去买?”
李四胖呵呵一笑,说道:“爱妃可知徐齐霖送给父皇的也是如此?”
阎琬愣了一下,随即莞尔,说道:“这样啊,也不知他怎么想的。若是换作别人,巴不得能经常去送茶呢!”
李四胖说道:“吾初时也是不解,只以为徐齐霖自恃有才,不屑以这种方式取宠。只是昨日和欣儿闲聊,方才猜到徐齐霖的心思。”
哦,阎琬眨着大眼睛,望着李泰,静等他继续说明。
李泰说道:“徐府的饭食堪称美味,据说醉宵楼的菜式便是从徐府上流出。稚奴和兕子吃过之后,十分喜欢。可徐齐霖只是偶尔让进宫陪读的小妹带上几样,从不假手于人。欣儿曾在宫中遇到徐齐霖……”
听完李泰讲述,阎琬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道:“原来如此,徐丞却不是小气,而是心思细密,防人之心甚重。”
“是啊!”李泰苦笑了一声,说道:“正因如此,吾倒不好太过亲近。正好愔弟相求,吾想趁机邀其到府说合,谁成想他却出城办事,已有两天未归。”
“蜀王的名声——”阎琬小心地欲言又止,又疑惑地说道:“蜀王和徐丞又有什么关系,需要王爷来说合?”
李泰又把李愔在醉宵楼被徐齐霖带人赶出之事讲了一遍,有些无奈地摇头道:“这徐齐霖,表面看着还温文有礼,可没想到也有这般暴躁的一面。”
阎琬想了想,说道:“明知是蜀王,徐丞还如此大胆,这里面是不是有别的隐情?”
李泰沉吟了一下,说道:“吾也觉得有些奇怪。依愔弟的所作所为,不象是能善罢干休的性子啊!这般丢人的事情,他竟没有报复回去,奇哉,怪哉!”
阎琬端壶续上茶水,说道:“等徐丞回来,王爷说合的时候便知究竟。这事嘛,调和王公矛盾,任谁也说不了别的。”
李泰深以为然,亲爸爸去避暑了,太子坐镇京城监国,他自然是要低调些,别让皇兄抓住把柄。打他关他自然是不会,可找个借口训他一顿,也是很丢脸面的事情。
“对了。”阎琬又想件事情来,对李泰说道:“今日小妹来府,言说徐丞至工部征调数名探矿大匠,不知要作什么。”
李泰点了点头,说道:“吾知道了。等见到徐齐霖,或可打听一二。”
“王爷还请早些歇息,莫要熬夜读书。”阎琬见没有了别的事情,起身告退。
李泰送王妃至门口,转身回到桌案前坐下,喝着茶水,陷入沉思。
大哥李承乾虽然很作,但父皇好象并不知道,依然留其监国。那现在的最好策略是什么呢?
或许暂时隐忍才是上策,等着李承乾大作特作,父皇对他彻底失望;等着自己带人编撰完《括地志》,以此功劳盖过太子,并得到父皇的欢心。
李泰又想到了徐齐霖,想到因为他的指点而得了彩头,在父皇和群臣面前都树立了好形象。
徐齐霖也数次说过“争即是不争,不争即是争”的话,似乎也是在提醒他。可就干等着,那皇位就能砸在自己头上?李泰对此表示着怀疑。
…………….
鸡鸣时分开门辟仗,准备停当后,车驾才陆续出了行宫,绵延数里,前呼后拥地向九成宫行去。
徐齐霖有些垂头丧气,他要回去主持大盈库工作的借口被李二陛下一口回绝。有啥指示交代,让他写成书信,由驿站传递送达。
从长安到九成宫,这一路上送信的人员来往不停,徐齐霖的书信也能加入其中,这份高级别的待遇,却并不使他感到激动和高兴。
在领导眼皮子底下工作,确实是一件压力很大,难以自由的事情。
其实,这也多是心理作用。李二陛下事情那么多,还能老盯着他不成?
喳喳,喳喳!空中盘旋的小七和夕夕似乎是被地面这庞大的阵势所惊,久久不敢落下,发出好象是焦急的叫声。
徐齐霖只好将马带至路边,相对来说是人比较少的地方,伸手向空中挥舞。
半晌,胆子太点的小七在他头上飞了两圈,慢慢落了下来。过了一会儿,夕夕也下降前来会合。
徐齐霖从马背上的皮兜里掏出些麦粒,伸手递给两只鸟儿,任它们在自己手上啄食。
“小鸟儿,小鸟儿——”稚嫩的声音传了过来,一辆在路中行进的大车掀开了帘子,出现了一张带着婴儿肥的小脸,瞪着大眼睛,惊喜地叫着。
嘿,这不是小胖妹新城嘛,她也跟着去避暑啊!
徐齐霖冲着新城小公举招了招手,这次只是微笑,没敢露出门牙。
新城小公举大概是看在鸟儿的份上,眨了眨眼睛,冲着徐齐霖勉强露出笑容。然后,目光一转,又盯着那两只鸟儿。
徐齐霖轻轻纵马起步,速度与车驾相同,让小公举能始终看到鸟儿。
两只小鸟儿吃饱喝足,一会儿从马头飞上徐齐霖的肩膀,一会儿又跳到他的头上,欢蹦乱跳。
看来,连鸟儿也在适应,也逐渐明白这里人虽然多,却没什么危险。也是,护驾官兵哪敢乱动,张弓射鸟儿?活得不耐烦了。
新城小公举咧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