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硬得膈骨头的床上,吹着挂在木制床梁上小吊扇的袭袭热风,宁初一毫不意外地失眠了。

短短几个小时里,她经历了人生最大的起伏跌宕,现在她脑子里像是电影放映一般,闪现过祯祯画面。

一个小时前,骤然失去豪门继承人身份的她出现在老城区一个陈旧小区某一楼住户大门外,想看看自己的亲生父母是什么样的人,当时她并没有想到自己会留下来。

院子破旧的铁门和屋里的木质房门都是开着的。

她径直而入,看到了一对身形都挺瘦的中年男女,两人正处于一种对峙的状态。

“小娴,你再相信我一次吧,这次我有十分可靠的内部消息,绝对能一次翻本,到时我会连本带息都还给你,我还会给你换个大房子,以后我们就可以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你每次都那么肯定,可是结果呢?阿良,你别再赌了,而且我也是真的没有钱了。”

“你说没钱,这个又是什么?”男人虽然瘦得跟竹竿似的,但抓住女人搜身的时候,女人完全挣脱不开,眼见着男人从女人衣服口袋里翻出了一个红包。他粗鲁地撕开红包壳,现出了里头的百元大钞。

宁初一看到这一幕,眉头都皱了起来,她平生最讨厌这种欺负女人的男人。

“梁良,你把钱还给我,这是我给女儿的生日……”

男人一把推开女人的手,“她都那么大个人了,你让她自己去打工挣钱,话说回来,红包都能包这么多钱,你肯定还有其他的钱,是不是在银行卡里,快把银行卡给我!”说着,男人上前准备继续搜女人的身。

“梁良,你别这样——”

就在女人无力反抗,只能任由男人的手在身上摸索的时候,一只手从男人斜后方伸过来,抓住了男人的一只手,一拉一推就给把男人给推开了。

梁良定睛一看,见是个不认识的丫头片子,顿时火大,抬手指着宁初一骂道:“哪来的死丫头,多管闲事!你给我滚出去,不然我……”

宁初一眼睛一眯,极快地伸手抓住梁良的手腕,转身一扯,肩膀一顶,一个过肩摔把人狠狠摔在了地上。

“哎哟!”梁良一声惨叫惊起。

宁初一拍了拍手,弯身从梁良手里把那沓钱强抽走,递回给正目瞪口呆看着她的女人。

她粗粗打量了眼,女人皮肤蜡黄,但好在眉清目秀五官轮廓都还不错,年轻的时候应该不难看。

这个女人就是她的亲生母亲,安娴。

无父无母到现在,她不曾体会,有了自己的妈妈这种感觉是那么的奇特。

“把钱还给我!哪来的死丫头,今天我非得替你爸妈好好管教一下你!”钱被拿走,原本还躺在地上哀嚎的梁良立即爬了起来,举起拳头就要朝宁初一打过来。

“你别伤害她,钱给你,这个红包里已经是我所有的钱了。”安娴连忙把宁初一拉到身后,然后递上了刚刚宁初一帮她拿回来的红包钱。

梁良一把将钱抢到手,他看向站在安娴身后比安娴高出大半个头的宁初一,正对上她冷凌的目光,想起刚才对方过肩摔他的利索劲儿,他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小娴你就等着我大赚一笔吧,”说完,梁良还不忘虚张声势地朝宁初一放狠话,“死丫头下次别再让我遇到你,今天不是小娴拦着,我非得好好收拾你。”

“来啊。”宁初一嘴角微勾,往前走了一步。

梁良眉头一跳,感觉被摔的背还在隐隐作痛,他立马蹿出房门跑走了。

“你是初一?”安娴小心翼翼地问。

“嗯。”宁初一把目光从门口收回来,看向了安娴。“我都把钱给你拿回来了,你怎么又给他了?你这样只会让他变本加厉地想从你这里得到更多。”

“他还不知道你是我们的女儿,我怕他伤害到你。”安娴小声地回了句。

宁初一她转了转右手腕,心里冷笑了声,她这么多年的散打可不是白练的,对付壮汉或许有力气上的差距,但对付这种瘦猴似的家伙,再来一个都不怕。

等等。

“什么?”宁初一挑眉,“刚刚那个赖皮货是我亲爸?”早知道那无赖是她亲爸,她先狠狠揍他一顿好了。

赖皮货……安娴张了张嘴,有点语噎。

宁初一环视了一圈,打量着这个小二居室。

这么一打量,她就发现了问题,寻常人家都有的家电,比如电视机冰箱空调之类的,在这个二居室里压根找不到踪影。

用一贫如洗来形容也不违过。

“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听到安娴忐忑的声音,宁初一侧目看去,她眉梢微挑,漫不经心地说:“听说我出生的时候被医院抱错了,是你把我生出来的,自己的女儿被换了你难道都不知道吗?”

安娴抿着唇,眼眶已经湿润了,她满是愧疚地说道:“我生你的时候晕过去了……对不起,妈妈对不起你……”说着说着她就彻底泪崩了,眼泪哗哗地往下流。

宁初一眼皮跳了跳,虽然从小到大被她弄哭的人数都数不清,但现在哭的可是她亲妈,对她来说和别人是不一样的。

她有点手足无措地原地踱步,最终还是伸出了手拥抱住安娴。

“好了,给你一个抱抱,别哭了。”

在三个小时前,她根本预料不到自己会在这么破旧的小屋里安慰着一个女人,在那之前,她当了22年的安星集团继承人,鲜衣怒马,保镖簇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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