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泠鸢姑娘?”
“嗯。”
陆之行不明白陆之夜为什么叫姜皖泠鸢姑娘,但是他没有问。
“是啊,我喜欢她,可惜今日我好像把她吓到了。”
陆之夜苦笑着,“我实在是太思念她了。”
“你以前见过她?”
“我之前进宫来见你,出宫的时候就发现她在我的马车上,她告诉我她是个饱受欺凌的无助宫女,我便将她带出了皇宫。”
陆之夜开始回想他和姜皖的第一次相遇,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话语里满是喜悦。
“我向她隐瞒了身份,待她回了我的府邸。”
陆之行听到这儿的时候眼里就有着隐隐约约的火焰,原来姜皖竟然是上了陆之夜的马车才出的皇宫。难怪那日侍卫都不曾见过她,她还跟自己撒谎是偷溜出去的。
陆之行往嘴里猛地灌了一大口酒,辛辣的味道在口腔蔓延。
“那之后几日又发生了什么,那几日她应该都是在皇兄你的府上吧。”
“她很不一样,跟很多女子都不一样,她很有趣。”
“我很快就被她所迷住,我带着她游览京城,我们去茶楼品茶听书、在连绵的雨中乘着船舫游玩。”
陆之夜想起那些经历,那是他走出过往阴影的良药,是他崭新人生的开端。
而此时陆之行的心情十分复杂,他很在意,他听了陆之夜的话后,心里很是不爽。他有一种自己养的白菜被猪给盯上了的感觉。
他一想到那几天姜皖都是和陆之夜在一起,他就想要发火。但是这种感觉的源头是什么,他不知道,他也不敢知道。
他自从登上皇帝之位之后,就避免一切可以影响他理智的因素。而姜皖,却是这些因素的总和。
“她说她向往自由,想变成蓝天上的飞鸟,那日她不告而别,我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和她再相遇。”
“可是,我今日却再次遇到了她,我相信这是上天的安排,我不想再放手了。”
说完这话的陆之夜已经到了极限,醉倒了过去。而陆之行用他因为喝酒而泛红的眼睛,看着他面前熟悉而又陌生的哥哥。
“皇兄,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什么都没变啊。”
陆之行喝完酒坛里的最后一滴酒,站起身,跌跌撞撞地向寝宫大门走去。
“将夜亲王好生安顿了,再把这里收拾干净。”
“是。”
大总管走过来扶着陆之行,陆之行却躲开了。
“没事,朕还没醉得那么厉害。”
“陛下,您和夜亲王?”
“朕不过是与朕的皇兄叙叙旧罢了,他是朕的皇兄,朕不会对他下手。”
当年对陆之夜下黑手的皇子,在陆之行代替陆之夜得到皇帝之位后,便全部都被处理掉。手段或光明或黑暗,都已经不重要了。
他还记得当初陆之夜被夺了太子之位后,站在京城正门处,那悲伤却又带着解脱的微笑。
“皇弟,以后就都交给你了。”
说完这句话陆之夜就带着几个贴身的仆从,驾着两辆普通的马车离开了京城。从此一走便是数年,除了每年会有几封书信,他再也没见过那个曾经他不惜一切都要辅佐的哥哥。
先皇驾崩,陆之夜并没有回京。虽然陆之行不知道陆之夜在什么地方,但是长戈总有办法联系上云行。
“主子,您可要回京?”
当时的陆之夜正在一片群山之中,看着云行递给他的那张写着他父亲去世的纸条。
“还回去做什么,我相信他能做个好皇帝。”
对于先皇,陆之夜只字未提。陆之行一袭白孝在宫中等候,那个一直不肯回来的人。
“皇兄,你还是在恨父皇吗?”
陆之夜身为储君的时候他身后有陆之行,而陆之行的身后却空无一人。陆之行终于真正地成为了一个冷漠无情,公私分明的皇帝。
一个被万人敬仰的皇帝,却没人再记得他曾经那副笑得爽朗的公子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