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这些奏折应当今日批阅完了。”王守义看着陆之夜,轻轻叹了口气,他自然是知道这如今像极了先帝,“若是陛下心底有东云姑娘,应当早早去追回来了。”
陆之夜的笔微微一顿,他的心底,有东云玉吗?
“陛下,若是待东云姑娘回了东云,便再无回旋之地了!到那时东云国君又怎会将东云姑娘再送到魏国来?”王守义苦口婆心劝着陆之夜,见后者无动于衷,也只得叹了口气随后告退。
陆之夜愣愣的拿着笔,口中也不知在呢喃什么,指骨微微泛白,随后手中的笔便被他一折两半了。
深夜时分,陆之夜依旧睡不踏实,起身想走走看看,却不自觉走到了前日的凉亭里,依旧是那片月光,皎洁的让人心颤。
湖心的荷叶被风轻轻拂开,上面挂着一条雪白的帕子,那帕子上的图案隐隐约约,却的确看不太清楚了。
陆之夜猛然起身,随后回到寝宫中:“王守义。”他知晓王守义没有就寝。
“老奴在。”王守义看着陆之夜,随后在他脸上看见了鲜少出现的焦急。
“给朕备马,朕要出宫。”陆之夜的手指紧紧捏着那条已经微微湿透的帕子,随后收在了心口处。
云玉,等我。
东云玉此刻正在一家客栈,此时此刻却只是立在窗前一句话也不说,她如何睡得着啊?
“公主,时候不早了,该歇息了。”同行的宫女在一旁小声提醒她,却见东云玉半分不动,“公主。”
东云玉微微侧眸,随后轻声叹了口气:“嗯。”如今合衣而睡,似乎才能够让她安心。
第二日清晨,东云玉看见了使者脸上的表情,冷漠而疏离:“公主殿下若是执意在此驻足三日,臣自然无话可说,只不过公主殿下在此,到底是观赏风景还是在等……”
“何时本公主的事情轮到你来插嘴了?”东云玉看着东云使者,脸色微冷,“做好你该做的事情,本公主只留恋这魏国的大好风光和太平盛世。”
“臣逾越了。”东云使者微微行了个礼,随后让开了路,“只不过公主如今已经第三日了,若是今日再不启程……”
东云玉微微蹙眉,随后经过了东云使者的身边,轻声道:“有什么后果,本公主自会承担,用不着你来提醒。”
东云使者的眸色微微一暗,随后终究没有多说什么,退到了一边不再说话。
东云玉自皇宫出来,脸上似乎便再也没有表情了,昔日温顺识礼的模样似乎也变了不少,如今聪明的学会拿品阶来压人了。
东云使者长叹一口气,这魏国皇帝,可真了不得。
可惜东云玉一拖再拖,却也没有等到她想看见的那个人。
她自嘲的笑了一声,如今怕是急着为后宫挑选妃子吧?又怎么可能来追她呢?倒还真的是她痴心妄想了。
“启程吧。”东云玉的指甲扣进肉里,自己却浑然不觉,死死咬着唇瓣不
让泪珠滚落。
陆之夜不会来了,她终究还是赌输了。
“云玉!”
后方似乎传来了陆之夜的声音,东云玉的脸色微微一变,但如今哪怕她撩开马车帘子,也看不见后方。
只能感觉到马车的速度似乎越来越快了。
“停下。”东云玉冷声命令着,“我让你停下!”无论是幻觉也好,真实也罢,她好歹得去看个清楚。
看看他是不是追上来了。
车夫不得已停下马车,东云玉不顾宫女搀扶,回头看时却看见陆之夜向她而来。
那一瞬间,眼中的泪再也控制不住,潸然而下。
“是他来了……”东云玉步履蹒跚的向回走,脸上带着不可置信的神情,恍惚如梦般一步一步向他走去。
“公主殿下!随臣回东云吧!”东云使者没有想到陆之夜竟然真的会追上来,一时间有几分诧异,随后慌忙去拦着东云玉。
“给我滚开!”东云玉推搡了使臣一把,陆之夜已经到了她面前,下了马。
“云玉。”陆之夜擦去东云玉脸上的泪,随后一把将她抱进怀里,“对不起……”
“你为什么来了?”东云玉脸上的泪愈发汹涌,她仰起头望着陆之夜,“你且告诉我,你为何来找我了?”
陆之夜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张了张口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得将东云玉抱的更紧。
良久,陆之夜才开口道:“云玉,我来接你回去了。”
“你可是怕我父皇母后不管不顾对魏国发兵,才这般回来了?”东云玉看着陆之夜,指骨微微泛白,紧紧抓着陆之夜的衣角。
陆之夜看着东云玉,随后将帕子拿出来放在东云玉手上:“拿着,如今要封后了,东西莫要再乱丢了,朕险些掉进湖里。”
……
三日之后,皇城四处张灯结彩,锣鼓喧天,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
“这是怎么了?”陆之行随手拉住一个路人问了一句。
“嗨,皇上娶后了!可不是喜庆事吗?”那人说完便笑着离开了。
陆之行若有所思,皇兄终于肯与东云玉成亲了吗?他如今倒是想回皇宫祝贺一番,只不过如今于他而言最重要的是找到姜皖。
“主子,皇城中可能没有夫人的消息了。”长戈知晓如今他的主子也不是帝王,他也不是皇帝的贴身暗卫,如今称呼姜皖倒是用上了夫人一词,陆之行倒也挺满意。
陆之行的目光带了几分失落,良久,他轻轻叹了口气:“罢了,这次她好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