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嘲一笑：“不过，发配战场前，我已经受过十道火鞭之刑，所以现在的我，乃是一名光明正大的猎魔者。”
恐怖的伤疤完全暴露在视线中，这年纪不大的少年，整个上身居然密布着大大小小的伤痕，没有一处是完好的，特别是双臂上那两条，实在有些触目惊心。
很难想象，究竟是经历了多少场生死鏖战，才能铸就这样一具伤痕累累的躯体。
云烟双目瞬间通红，手忍不住捂着小嘴哽咽起来，她的内心深处十分挣扎，头一次，她选择了旁观，没有立刻跳出来维护段无涯。
云烟的父亲之所以葬身魔族之手，便是因为堕落者的陷害，在此因果下，她对堕落者的怨恨可想而知。
一旁的黄鹰等人也是叹气，竟缓缓与段无涯拉开一些距离，尴尬开口。
“哎，队长，你可瞒得我们好苦啊...对不住了，众怒难犯，我和老邢家规森严，恐怕....”
“果然啊...”段无涯嘴角苦涩，不过对这结果却不意外，只是轻轻摆头。
“不用道歉，我并没有责怪的意思。”
说罢，他突然迈开步子，在众人注视下缓缓走向云烟，脸上笑容温婉，宛如初见时那般。
“云姑娘，猎魔战结束后我也要离开了，或许下次再见，你会提着豹魂剑来追杀我也说不定，不过还是想和你道个歉，希望你能接受。”
看着那熟悉的笑容，云烟双目急速通红，随即便是“啪”地一声脆响浮空，让人始料不及。
场中，段无涯依旧挂着微笑，他的侧脸上，一道鲜红的掌印浮现，正是云烟所赐。
女孩大声哽咽道：“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你可知道我爹爹便是被堕落者陷害惨死，如果知道你的身份，我宁愿一开始便不认识你！”
歇斯底里的哭声在场中回旋，段无涯心中没来由发疼，手掌尴尬悬在空中，再也无法落下去安抚那个女孩。
他苦涩开口：“连你...都觉得我是坏人吗？”
呢喃穿过众人耳膜，云烟身子大震，呆呆立在场中，失神看着自己的右手，上面还遗留着因为用力过猛而引发的疼痛。
少年的询问，就像一把锋利尖刀，直接刺进她的心口，让她有些喘不过气。
她目中有着片刻的迟疑，立马落入对面少年的眼中，他的笑容终于飞速消散，恢复平静。
轻声道了句“我懂了”，旋即果断转身，离开。
云烟怔住，失神望着那道背影，不知为何，她心中有着强烈预感，今日一别，即是永恒。
“呜呜~”这刻，女孩终于忍不住蹲下身去，再也顾不上场合，放声大哭。
可惜那个少年，已经听不见，此刻的他心底如狂风呼啸....
众叛亲离。
场中还有最后一人，便是司马红鱼。
她是距离段无涯最近的一名同伴，女孩的面色在剧烈挣扎过后，居然快速坚定起来，有些失望扫过全场，特别是看向云烟时，眸中有着悲愤和失望。
不知为何，她对段无涯完全恨不起来，只是记得，眼前这堕落者曾经像英雄那般降临，救她于千钧一发，也正是这个人，一直带领她走到今天，走到这猎魔战的最后关头！
“你不应该颓废，可耻的是他们！”红鱼突然开口，让段无涯身子猛地一震。
“你....”
司马红鱼一摆手：“别整肉麻兮兮那一套，老娘虽然讨厌你，不过却做不出落井下石之事，管他什么堕落者....我只知道，没有你，我已经死了！命都没了，还在乎那些乱七八糟的干嘛？”
说罢，她手在胸前一抹，一枚宝记疗伤药射去，红鱼恢复平静，缓缓开口。
“快些服下吧，应该能恢复一些战气，待会还有硬仗要打呢。”
“好。”
段无涯也是一笑，此刻他突然意识到，自从贬为堕落者后，第一次有了不能输的理由！
目光缓缓扫向周围众多的魔族，段无涯此刻的神色突然平静无比，只见他一步跨出立在红鱼身前，声线中杀意毕露。
“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杀戮么？今天我便让你见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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