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伸手从抽屉里取出那厚厚一沓银票出来,一张一张地翻看着。
“白公子觉得刘府有这样的财力么——还有,你看一看上面那个抽屉,里面全是名贵的宝石,有些宫里都不见得有!”
柴倾城掷地有声,眼睛直视着面前的白公子,直接伸手一把将上面的抽屉拉开,力气极大。
“哗啦——”一声响,金光闪闪的首饰珠宝散落一地,几乎要晃花了在场三人的眼睛。
“这——”那白公子自然也是看出来问题所在,但还是蹙着眉头,看着面前的柴倾城呵斥道:“这件事情官府自有定夺,你以后不要再插手了!”
这个女人实在胆大妄为!他不能让这个女人在掺和进来!
柴倾城气急,满腔的怨愤对上那白公子坚决的目光,最终化为一声十分不甘心的“哼”,然后带着戚老走了出去。
那白公子明显不想让在自己再调查下去,可是骆掌柜只是暂时羁押,并不是无罪释放,所以极有可能还是会随时被判决。官府中有那种十分都不懂的草包仵作,柴倾城很难再相信他们官府的实力,更不敢将骆掌柜的生死大权交在他们手中。
哼!你不是不让我插手吗?那我就偏要插手给你看看!
柴倾城凌晨时连睡觉都顾不上只直接换了身衣裳,便去了上书房。今日又到了教习射箭的时候了。一夜未睡,又劳图奔波,柴倾城只觉得无比疲累,连射箭都偏离了自己的实力,今日甚至脱了两次靶。为此,曹夫子还专门将她叫了过去,苦口婆心地教育了一番,说什么“戒骄戒躁,持之以恒什么的——”
后面的柴倾城都没有听见。只是一直垂着脑袋,头一点一点的,曹夫子见她如此谦虚,似有知错之意,故而点了点头,才满意地离开了。
天知道,柴倾城根本就没在听他在说什么,她垂着头是因为累的直不起来,头一点一点是因为犯起了瞌睡。
好不容易捱到了晚上,可算是能回去休息了,柴倾城给自己鼓了鼓劲儿,几乎是拖着自己的身子往前走,这落在站在门口特意等候的春蕊眼里就像柴倾城是一节被人打到软趴趴的橡皮怪一样。
“郡主!”春蕊连忙迎了上去,伸手拉起柴倾城。似乎是感受到了有人在支撑着,柴倾城只觉得整个人眼前一黑,软软倒了下去,由软趴趴的橡皮泥成功升级成一滩烂泥。
“春蕊——”
等到柴倾城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翌日凌晨了。
一直在门外守着的春蕊听见她呼唤着自己,连忙从外面跑了进来。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柴倾城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情不自禁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回郡主,马上卯时了。”
春蕊凑到柴倾城面前,关切地看着她,开口回答道。
卯时?那便是快凌晨五点钟了,柴倾城抬眼朝着外面看了一眼,漆黑一片,现在是初春,气温依旧很低,可能要等到再过上两个时辰左右,第一缕霞光才会穿破黑暗,带来黎明和希望。
昨日白公子的话依旧在柴倾城耳边环绕,只见她若有所思地坐起来,抬手揭开了被子,站起身来,幽幽地冲着春蕊忽然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
“你说,告诉别人天已经亮了,最好的办法是什么?”
春蕊一怔,看着柴倾城一脸的疑惑,摇了摇头,“奴婢不知。”
柴倾城此刻已经离床,披着外衣缓缓走到窗边,小心地将窗户撑开,回头看着春蕊,眼中含着奇异的光,她微微一笑,“这样,不就行了。”
今天是正月二十八,刘府白事的第三天晚上。一个穿着青布外衫夹袄、拿着扫帚的家丁安安静静地在刘府院子里打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