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远的乐章自少年周身盘旋,那是一曲来自远古的呼唤,那是一阵来自草原耗牛的低吼,那是一声来自草原骏马的嘶吼。这少年一身重甲,看起来稍显臃肿,但不知为何,那内敛的豪迈之气却无法遮掩,如是一盏明灯。
短枪带着锋利的味道,感知着那凌厉的尖锐感远处一袭锦衣睁开双眸,慵懒地靠着长城砖垒,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疲惫地打了一个哈气,倦怠道,“葛玉,你不说让我等你三天吗?这都五天了,想用多少棒棒糖来补偿我?”
“棒棒糖棒棒糖,就知道棒棒糖!你都多大了,还和我一个孩子抢吃的?”星辰脚步一顿,弯弓,打量着他这副理直气壮的模样易鲸嗯哼了一声,披甲少年一怔,瞬间气虚,涨红了小脸,“唔!这,这个嘛,这不是家里的日历忘记撕了嘛,……哈哈,哈哈!”披甲少年笑言道,尴尬地把一身戎装收好,一副底气不足的模样。
两位少年分次落座,锦衣位左,藏袍位右,一身宽大的衣袍相配他那“江南婉约”的身躯一时间也说不出来什么感觉,想笑,但却意外得契合,看久了反倒有些许的韵味浮现,浑然天成,好似第一眼的意外是一种错觉般。
锦衣内敛不语,星辰却是不曾搭理,微醺酌酒,相比于他马秋北实则更具西北味,膀大腰圆身材魁梧,自有一种威慑力,而他虽是这草原上的一代天骄,却总觉不曾得到草原的味道,以至于第一眼望去会想到中郢亦或者南疆的广袤山岭。
烈酒兑水,藏袍少年喝了四杯,吐了吐舌头,锦衣少年尝了一杯原汁原味,亦是吐了吐舌头。
这是皇宫旁的一间楼坊,再过去几段路便是那有名的东市了。
锦衣少年自东边来,折了公主殿下种于西市的垂杨柳,随后在这东市等了他五天,说要买他一把劲弓。这劲弓随手可得,但是垂杨柳却不是你想折就能折的。
星辰不语,饮了一杯水,这次也不兑酒了,语气却有些上头,“黑衣帝君,可还好吗。”
藏袍少年玩味一笑,锦衣少年掂量着身侧的戎装颔首,“什么时候来,请你吃饭。”
“不了,她还想再暖阁住几年,我便在这守她。北宸那位不想落子了,她也厌倦了。与你七弟不同,殿下这异数可算不准。”少年回眸,将一柄短刀置于桌上,推到易鲸身前。
“你救出宣缘的那一刻,你便应该知道你们的身份遮掩不了。说白了,回来的到底是自己人,你们这些域外的就不好说了。我这筹码,你可看得上?”
少年温言细语,一笑。
他叫星辰,孕育星辰而生,但为了她,他宁愿只做一个天骄。
他回来的目的与七剑一样,都逃不脱一个“情”字,但七剑想娶,而他,只想远观她独立的美,护她一世安稳,就像现在这样。
星辰落子,此举,无悔。
锦衣远走,此生,不再折柳。
星夜大开,秋裳剥了个橘子,远处青牛酸得跳脚,远处大红母马可劲地跑,洛城焚香,宣缘走了,那黑衣帝君此刻正坐卧于中郢皇宫的房梁之上,手里是一片片的小饼干。
大约,会比秋裳的好吃。
少年淡漠一笑,有气无力,斜下方那身着黄袍的帝皇负手望着江山,珠帘摇摆,清鸣四方。
他回来了,此后不再是中郢的青龙帝君,此后也不会再守中郢的礼。
只是不知为何,那一身白衣的医官却让他不想就这么离开中郢,那一纸交易是没了,但好像,心有所属了。
少年晃荡着身子,一帮老臣不在,也没有人管他,不过哪怕是有人出手想管,大约也会被这失落的少年大半夜得去到屋里吊起来吹夜风。
我心情不好,所以,别搭理我。
秦寂打了个哈气,望着那阁楼临窗处的中年男子,轻笑,靠着梁柱望着那明晃晃的月亮,轻蔑地戏言道:“皇帝,你说我还该不该留着,还是说这一切都在你的计划里?也罢,驱虎吞狼。诚然,心机不错,既然拿天骄没办法,也便只能用阳谋使得天骄互搏,坐收渔翁之利。”
少年抬眸,明月穿透云层撒下一片银辉,黑衣行于月色之中,与那一身黄袍并肩对立,手中摇晃着杯盏,清甜的苹果汁恍惚间猩红如血,下一刻又瞬间恢复了原先的纯度。
礼乐声不断,少年将果汁饮下大半,望着四周的园林,随意道:“我说皇帝啊,天骄很强的,强到哪怕只剩下一个,也不是非天骄堆数量可以堆死的。中土三国,三国皇后皆是天骄,却唯独中郢皇子碌碌奇才,这不是你自己的原因吗。
“你说你蹦跶什么,别争了,昔年契约说了,后宫只需有皇后一人,北宸、西曌遵守了,你却违约了,既然如此又为何要怪娘娘将这两位皇子贬凡?不过是一场交易,她没错。”
秦寂侧颜一笑,“皇帝,我不知道这场大劫中你出了多少力,但我要事先告诉你,我不是你害的,不然你已经死了。天骄是什么,我看你,根本就不懂!
“也对,你要是懂的话当初就不会在他们与绝色打好关系之时自己故作潇洒地去凡尘游历,然后娶了一个民间女子自以为世间豪杰。你去追寻你所谓的爱情去吧,现在怎么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