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王妃一进来,便哭哭啼啼地往上首扑去。
“王爷!妾身日盼夜盼,总算把您给盼回来了……”
可惜还没挨到康王的边,一个老内侍给拦住了。
老内侍笑眯眯:“王妃安好,王爷一路车舟劳顿,疲乏得很,还望您体谅,站着说话就好。”
康王妃大怒:“你是什么东西,竟敢拦我的路!”
“老奴不敢。”老内侍谦卑地说着,却没退后半步。
康王妃气得不行,好不容易等到康王回京,想着过来哭诉一番,叫吴氏那个贱人好看,没想到被个老奴拦住了。
这是久未在王爷身边,连个贱奴也敢无视她了?
“你……”
她才要怒斥,耳边就响起了康王的叹息声,而后道:“行了,退下吧。”
老内侍恭应一声,让出了路。
康王妃转怒为喜。
看看,王爷心里还是有她的!
“王爷!”康王妃再次摆出凄哀的样子,向康王扑去。
就是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眼泪已经干了,一时半会儿挤出来,只能干嚎着代替。
康王忍不住皱起眉,嫌弃地抵住她攀上来的手。
这一幕他过去常见,每每他宠幸哪个侍妾,她就来哭哭啼啼。
只是年轻的时候,到底是个美人,还有几分耐心。如今年近半百,保养得再怎么好,哭起来脸上也是沟沟壑壑,实在有碍观瞻。
“有话就说,你也是当祖母的人了,成什么样子?!”康王喝斥。
康王妃瞬间收声。
康王抽回手臂,掏出帕子擦了擦手,冷着脸道:“说啊!哭着喊着要见本王,到底什么事?”
康王妃蠢则蠢矣,对丈夫的情绪把握还是到位的,听着这语气不对,心知不是告状的时机,犹豫再三,说道:“妾身就是想见王爷……”
康王点点头:“现在你见到了,出去吧!”
!!
康王妃有点急,她现在要是走了,岂不是叫吴氏笑话?这还怎么翻身?
情急之下,她脱口而出:“王爷,您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的吗?都是吴氏这个贱人兴风作浪,在阿谈面前挑拨离间,想害楼四的老婆。都说那女人是花神弟子,有神仙护体,这不就遭报应了!”
世子妃听得这话,不禁想笑
自己这个婆母,真是关糊涂了,这种神神怪怪的东西,也拿来当个事,父王听到,又要生气了。
然而,康王并没有生气。他拧了拧眉,问道:“什么花神弟子?”
康王妃见他搭理自己,不禁大喜,添油加醋地说道:“就是大长公主的义女。王爷,您不知道,她这个人神神怪怪的,弄了个花神签,百试百灵,每到月初,朝芳宫求签的人挤都挤不进去……”
“有这样的事?”康王听罢,转头看向世子夫妇。
康王世子心里纳闷,父王什么时候对这种事感兴趣了?
他答道:“是,楼四那位新婚夫人,原是朝芳宫凌云真人的弟子,惯会神棍伎俩,也是因此得了大长公主青眼,才有了这门婚事。”
康王妃还以为儿子附和自己,越发起劲:“阿谈说的对,她厉害着呢!小八不就是对她起过心思,才莫名其妙被人害了?还有去年七夕,我想叫她吃点教训,结果却……”
康王世子急了:“母妃!”
那事他费了多大的劲,才淡化了?怎么她还提!堂堂亲王妃,用下三滥的手段对付一个小姑娘,难道是什么风光的事?还有脸告状!
“父王,”康王世子低声解释,“八弟的事,孩儿查过了,与她并没有干系。母妃一时无法接受,才会想岔了。”
康王没搭理,继续问:“所以,你们几次对付她,全都失败了?”
康王世子一怔,没答上来。
康王已经明白了,缓缓道:“看来,你母妃说的没错。”
……
为了避暑气,大长公主的早饭,是在水阁里吃的。
听到九曲桥上响起脚步声,她抬起头,瞧见池韫与楼晏相携而来。
大长公主搁下筷子,笑了:“今儿怎么有空?阿晏不用上朝吗?”
池韫向她施了礼,笑着回道:“反正请了三天假,不妨再多请一天。”
大长公主点点头,请假的原因她略有耳闻,只是不方便过问。
梅姑姑则问:“用过饭了吗?要不要添两双筷子?”
池韫递过去一个眼神:“有劳姑姑,昨晚想起您做的鱼羹,口水都要下来了。”
梅姑姑心领神会,回道:“今早刚好送来几条鳜鱼,只是做起来有点麻烦,小姐要等一会儿。”
说着,把服侍用膳的宫女一并叫走帮忙。
水阁里只剩他们三人。
看着梅姑姑离去的背影,大长公主手指在桌上敲了敲,低声问:“什么事?”
池韫收了笑,回道:“康王回来了。”
大长公主目光一凛,看着她:“什么时候?”
“昨晚。”池韫看了楼晏一眼,“他才得的消息,我命暗卫去查证了。”
大长公主捶了下桌面,恨恨道:“这也太及时了!”
三人神情都很凝重。
眼看康王世子要被逼出京城,只差一步!
“他怎么会在这时候回来?难道小崽子叫来的?”大长公主问。
池韫摇了摇头:“康王世子怎么会让他知道自己的无能,恐怕是康王在京中的眼线发现不对,传信回去的。”
大长公主忿忿:“真该死!”
康王一回来,局势一下子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