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邸,憋了一路的大长公主道:“小狼崽子终于忍不住了。”
“怎么了?”北襄太妃问。
她懒得应酬,想着有大长公主在,就没陪池韫去。
池韫将康王世子妃的邀请说了一下:“她当着太后的面提出邀请,我没有理由拒绝,就应了。”
楼晏若有所思。
大长公主想起一件事,说道:“有一回,寿安家的三丫头,突然请你去别院避暑,后来本宫查了查,发现她去了趟康王府。”
池韫想了一下:“是年中的事?”
大长公主点点头。
楼晏皱了皱眉:“这是受人之托?后面没动静,他们应该没试出什么来。”
池韫道:“不过,这说明了一件事,他们很早就起了疑心。”
楼晏想了想:“母妃,你一起去,再叫上岳母。”
北襄太妃颔首。
……
姚昀是康王世子的长女,今年十岁。
待正式帖子下来,池韫准备了礼物,便和北襄太妃、大夫人一起去赴宴。
她们到时,恰巧寿安郡主的车驾也到了。
“阿韫!”
听得声音,池韫停下脚步,低身施礼,“郡主,章三姐姐。”
章琦已经换了妇人装束,和她一样,是年初成的婚。因为嫁得近,仍旧和母亲同行。
章琦笑吟吟给北襄太妃、大夫人施了礼,说道:“真巧,一来就遇见你了。”
寿安郡主则问:“你义母呢?没来吗?”
池韫回道:“叫郡主失望了,义母在清修,不便出门。”
寿安郡主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她也就是随口一问,看来大长公主虽然搬离了朝芳宫,但还是没有出门的意思。
五人携同入内。
此处名为荣园,是早年康王还在的时候置下的。园中遍植奇花异草,京城闻名。
池韫原以为,一个小姑娘做生日,不会太隆重,哪知进来了才发现,来赴宴的人真不少。
她听到章琦低呼一声,用不赞同的语气说:“阿昀才十岁,这生辰未免太……”
有外人在场,寿安郡主觉得这话不合适,刚想阻止,哪知北襄太妃就接话了。
“是啊!小孩子过生辰,不好太隆重。康王府没有长辈看着真不行,这行事也太飘了。”
“……”寿安郡主卡了下,一时续不上话。
北襄太妃离京太久了,她差点忘了,这是个什么人。
当初霍家小姐养在宫中,彼此也是经常碰面的。
寿安郡主跟大长公主勉强还算得上闺中好友,与北襄太妃那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当初她就颇有微词,只是寄养在宫中的孤女,也敢和公主一般盛气凌人,自己一个正经的郡主,都没那样呢!
可这个霍如丹,就是运气好,初时有父祖余荫,英宗皇帝和太后都护着她,到成婚的年纪又嫁了藩王,上了天就没下来过,一直嚣张到现在。
章琦原本只说了半句,问题不大,被她这么一接,让人听到,还以为自家对康王府有意见呢。
寿安郡主不得不把话圆回来:“十岁也是整生日,世子夫妇一向爱女,这也可以理解。”
不说还好,她这一说,北襄太妃瞥过来,似笑非笑:“寿安,说起来你也是康王世子的姑母,身为长辈说这样的话,也难怪康王府这般行事。”
寿安郡主一愣,火气蹭蹭蹭往上冒。这话什么意思?康王府给小县主过生,关她什么事,难道她一个远房姑母,还去管人家小孩生辰宴的闲事?
霍如丹你讲不讲道理?!
可惜,不等她说话,那边康王府的人来迎了,北襄太妃扭头就走,完全不给她反驳的机会。
池韫带着歉意,福了一福,说道:“母妃说话直,还请郡主谅解。章三姐姐,回见。”
然后,和大夫人追着北襄太妃去了。
寿安郡主脸都青了,指着北襄太妃,气得说不出话来。
章琦觉得纳闷,问道:“母亲,咱家和北襄王府有仇吗?”
寿安郡主呸了一声,说:“刺两句话就算有仇,那霍如丹的仇人怕是遍布全京城。”
“哈?”
寿安郡主缓了口气,跟女儿说起旧事:“北襄太妃年轻的时候,就是这个脾气。别说我们这些人,便是大长公主,她想刺便刺。”
章琦很是无语,半天才想起来劝:“既然北襄太妃是这样的人,那母亲也不必生气了。”
寿安郡主也知道这个道理,缓了半天,总算把情绪给压下去了,才重新堆起笑脸,与一众女眷相见。
另一边,池韫问北襄太妃:“母妃为何故意气寿安郡主?”
北襄太妃嗤笑一声,说道:“她上次帮康王府探你的底,说她两句不过是讨些利息。”
又道:“寿安这个人,最是势利。你瞧她面面俱到,好像是个好人,可要是算着康王府有好处可以沾,她绝对不介意顺手坑我们一把。”
池韫点了点头。
比如章琦,就很识时务,只是没有她母亲那么世故。
正说着话,康王世子妃来了。
看到北襄太妃,她怔了怔,亲自上前迎接。
“霍太妃,没想到竟然惊动了您。不过小孩子过生辰,怎么好意思?”
北襄太妃含笑道:“你都请我们家阿韫来了,我怎么能不来呢?她才嫁过来,许多事还没上手,只能我这个老婆子先带着见见世面。”
康王世子妃打趣:“霍太妃可真疼儿媳妇,池表妹有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