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襄太妃一边清点东西,一边问北襄的情况。
楼奕答道:“都好,除了阿轩那小子又赶跑了两个先生,没什么大事。”
北襄太妃瞅了他一眼:“这小子跟着我的时候挺乖巧的,怎么到你那儿就皮了?是不是你不会管?”
楼奕叫道:“他跟着您能不乖巧吗?爬树逃课打架,您全都带着他一块儿干了,他自个儿还能干什么?”
“什么逃课打架?我那是正正经经地请了假,带他出去散心的好吧?打架那也是路见不平。”
“呵呵。”楼奕抽了抽嘴角,不跟母亲争辩。
反正他已经习惯了,老太太惯孙子,免不了的。
两人争争吵吵,东西总算清点完了,北襄太妃很满意。
“差不多都带了,这桩婚事总算能办得体体面面的。”
楼奕看看这个,瞅瞅那个,不说话。
北襄太妃伸个懒腰:“我累了,先去睡,你们兄弟俩聊一会儿也散吧。你小心点,别让人瞧见。”
后一句话是跟楼奕说的。
楼奕就问她:“母妃,你不打算跟我住王府?”
北襄太妃摆摆手:“京里的王府常年不住人,太冷清了。反正你住得不久,我就不折腾了。”
“行吧。”楼奕点点头,“反正我做好被骂的准备了。”
北襄太妃不回王府,也就是站在楼晏这边。那么他们兄弟反目的事,就会换个说法。
当初父王突然身故,北襄风雨飘摇,不得已让老四背了夺爵的罪名。现在他稳住了,是时候把锅接过来了。
北襄太妃回屋睡去了。
楼晏正准备说说京里的形势,哪知道被兄长一把抓住,兴奋地问:“你真要成亲啊?不是说笑吧?原来你真的喜欢姑娘?”
楼晏黑了脸:“大哥半夜跑来,就问这个?”
“好奇嘛!你瞧瞧你,活到二十三岁,连姑娘的身都没近过,谁会觉得你不正常的好吧?”
楼晏起身。
“哎,你干嘛去?”
“没功夫跟你扯这个,明天还要上朝,回去睡觉。”
“别啊!”楼奕拉住他,“我就跟你开个玩笑,谁不知道你喜欢玉大小姐,我还当你这辈子都走不出阴影了,没想到……”
“咣当!”门合上,楼晏转身看着他,“大哥,你说什么?”
楼奕眨了下眼:“你喜欢玉大小姐,不对吗?”
“你怎么知道?”
楼奕哈哈一笑:“我是你哥啊!当初去无涯海阁,一眼就看出来了。说什么要留下来教书,不就是为了她吗?后来我还跟父王提议,叫他向玉家提亲。只不过,运气不好……”
那伙人先动手了,叫玉家祖孙赔了性命。
看楼晏神情有异,楼奕上前搭住他的肩,劝道:“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该走出来了。现在不是又有了喜欢的姑娘吗?没缘分也是没办法,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楼晏差点落下泪来。
这么多年,他到底错过了什么?如果他早点说,是不是早和她在一起了?那样的话,海盗来的那晚,他一定会守在她身边,不会叫她孤零零死在海里。
“老四,你干嘛?”
“没事。”楼晏露出一个笑,“现在还不晚。”
她还在,真的不晚。
……
池韫睡到半夜,突然惊醒过来。
她习惯独睡,丫头们就算值夜,也睡在外间。
现在屋里只有她一个人,总觉得窗外有什么东西,有点毛毛的。
她爬起来,小心地摸过去。
窗外好像真的有东西,影影绰绰的。窗栓忽然动了一下,竟然弹了开来,然后窗户被推开了。
池韫“啊”了一声,一边狠狠抓了烛台甩过去,一边想要叫人。
——她扔出去的烛台被接住了。
叫也没叫出来,因为有人捂住她的嘴。
反倒夜灯因此熄了,屋子陷入一片黑暗。
池韫只惊慌了一瞬,熟悉的声音已经响起:“别怕,是我。”
她整个人松弛下来,差点滑倒。
楼晏翻窗进屋,外间已响起絮儿的声音:“小姐,什么事?”
池韫抚了抚胸口,回道:“没事,我起夜呢!”
听她声音如常,絮儿也就他“哦”了一声,躺回去继续睡了。
外间安静下来,池韫回身,小声问:“你怎么来了?”
大半夜的,这是做贼吗?
楼晏关好窗,揽住她:“来看看,你回去,别冻着了。”
池韫顺从地上了床,却见他坐了上来。
“你……”
她有点懵。
楼晏不是这样的人,两人捅破那层窗户纸,也有三个来月了,他很少主动做这样的事。
今天这是怎么了?突然开窍了?
楼晏什么也没说,只脱了靴子和外衫,躺进被窝里,从后面抱住她。
他也没再做什么,只这样抱着。
池韫被他抱得有点糊涂,小声问:“你怎么了?”
十月底,已经很冷了。他的身上带着外头来的寒气,冰冰的,格外清冷。
但他抱得很紧,呼吸热热地扑在耳朵上。
“没事。”楼晏轻声说,“只是觉得好幸运。”
池韫没懂。
他好像没有解释的意思,过了会儿,将她转过来,低头咬住她的唇。
池韫一时没防备,完全陷入被动,只觉得他今天特别热情。
屋里没有一丝光线,只能朦朦胧胧看到对方的影子,两人紧紧地挨在一起,呼吸越来越急促。
然后,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