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丝丝抱着琵琶,上了画舫。
她认得这艘画舫,听说是平王府名下的,来往的都是王公贵族。
若不是今日得中花魁,身价倍增,她想上来可不容易。
“柳姑娘,这边请。”训练有素的侍者,彬彬有礼地邀请。
柳丝丝露出笑容,矜持而柔顺地颔首:“有劳。”
这是她的大好机会,中了花魁,又上了贵人的船,若是今日服侍得好,日后这长乐池,便有她的一方艳名。
想到方才见的两位公子,她心里有些可惜。
不过,她认得清现实。
一个迎来送往的伎子,哪能依着喜好选客人?趁着年轻扬名,才能攒下足够的钱财,在年老色衰之前从良。
“丝丝见过诸位公子。”她低身施礼,恰到好处地微微低头,显出自己线条更加优美的左脸。
座中的公子哥纷纷向她看来。
有人笑道:“柳姑娘琵琶弹得好,相貌也这般出众,离得近更好看了!”
柳丝丝笑着称谢,说道:“丝丝给诸位公子弹一曲吧。”
纤手轻弹,她启口吟唱,声音娇如黄莺。
众公子听得痴迷,一曲终了,意犹未尽。
柳丝丝放下琵琶,起身敬酒。
长袖善舞,句句恭维,公子们极是受用。
敬到中间,柳丝丝倒了一杯新酒,笑着挨过去:“这位公子……”
“滚!”
柳丝丝猝不及防,被推了一把,摔到地上,发出一声惊呼。
近旁的公子哥连忙起身去扶。
有人埋怨:“萧廉,你心里有气,也别发在柳姑娘身上。咱们出来玩,你拉着个脸干什么?”
“就是。都这么多天了,还气着呢?那耿冠杰都已经去军营了,你在这气有什么用?”
柳丝丝忙笑道:“是丝丝不好,打扰公子了,丝丝自罚一杯。”
她从侍婢手里接了酒,一饮而尽。
这干脆的作派,引得公子们轰然叫好,于是揭过这事,又开始推杯换盏。
萧廉闷闷地喝酒,一杯又一杯。
酒量再好,也架不住这么喝,很快有了醉态。
他抬起头,看到柳丝丝嗔笑,想起敲了他一闷棍的耿素素来。
她们二人,脸型相似,笑起来都有酒窝。
萧廉越看越恼火,猛然站起身,推开面前的酒案,去抓柳丝丝。
柳丝丝没有防备,被他一把扯过去,吓了一跳:“公子……”
“走!”萧廉拉着她往后舱去。
周围的公子哥愣了一下,随后起哄。
“萧廉,刚才你还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现在倒跟我们抢起人了。”
“就是啊!你也太急色了,柳姑娘还在跟我们说话呢!”
也有人看柳丝丝花容失色,心有不忍,说道:“萧廉,柳姑娘是清倌人,你别勉强人家!”
萧廉听得这句话,瞪向柳丝丝:“本公子勉强你了吗?”
柳丝丝看他眼睛通红,要吃人似的,哪敢拒绝。她是个伎子,知道遇上这种客人,万万不能违逆着来,便强笑着道:“公子说哪里话?您英武过人,能够服侍您,是丝丝的荣幸。”
萧廉瞪着众人:“听到了没?”
说罢,他扯了柳丝丝,去后面舱房。
“公子,公子慢些!”柳丝丝踉踉跄跄,被他拖着往前走。
萧廉一点也不怜香惜玉,踹开房门,把她推了进去。
……
隔壁画舫上,池韫与楼晏齐齐皱眉。
“他这是干什么?强来?”池韫推他,“你想想办法啊!”
楼晏抿了口酒,瞥过去一眼:“你不是鬼主意挺多的吗?怎么叫我想办法?”
池韫嗔道:“有你在,我还得自己想办法,那要你干什么?”
明明是埋怨,楼晏的心情却莫名好起来。
他看了看两艘画舫的距离,说道:“要不我们去看看?你……没问题吧?”
池韫想到自己的三脚猫功夫,有点不好意思:“应该……还行吧?”
“那就走。”
说完,他伸手一揽,直接从窗户跳出去了。
池韫吓了一跳。
这说做就做的性子,也不让人有个心理准备。
两人落在隔壁的画舫上,楼晏打开萧廉隔壁的舱房,把她推进去。
两间舱房只隔了一面板墙,隐隐约约可以听到那边传来的声音。
楼晏摸了摸板墙,从靴边拔出匕首,小心地凿了一个极小的洞。
隔壁的声音立刻变得清晰了。
池韫趴过去看。
被挤开的楼晏没法子,只好再凿一个。
隔壁的情形,比他们想象的好。
萧廉扯了柳丝丝进屋,便要去撕她衣裳。
柳丝丝一边推拒,一边哀求:“公子,公子慢些!丝丝今天不大方便……”
萧廉冷冷地瞪着她:“怎么,找借口?”
“不是,真的不是。”柳丝丝柔声道,“丝丝这样的人,能服侍公子,是天大的幸事。实在是今天时机不对,公子的心情也不对,好好一场鱼水之欢,享不到半分乐趣,岂不是可惜?”
这样软语相求,萧廉暴躁的情绪,稍稍有所缓和。
柳丝丝看他有所动摇,便接着道:“公子心里有事?不如坐下来,喝上一杯茶,慢慢说?说不定丝丝能帮您开解开解。”
萧廉就是找个发泄情绪的出口,见她这样,态度倒是软化了。
柳丝丝便笑着将他推到床上坐好,看屋里有茶,倒了来,递到他手上。
萧廉瞟了一眼,接过那杯茶,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