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苏城萧家是姑苏城有记载以来便存在于这座古城之中的,甚至于有传闻是先有了萧家然后才有了这姑苏城。萧家宅院位于姑苏城中心的东街之上,宅院绵延数里覆盖大半个街区,一道高高的围墙将萧家与城中百姓分隔开来。府中有房屋千座,鳞次栉比错落有序,亭台楼阁、园林假山、游廊景湖皆是出自历代建筑名家之手,精致优美比起京师皇城也不遑多让。
如果说萧家大院是在向世人彰显这个古老世家的底蕴深厚历史悠久,那么萧家遍布整个东城的酒楼客栈、当铺商户则向世人展示了它的财力雄厚。就连大周朝廷设立的姑苏州府也不过是根深蒂固、繁花锦簇的萧家之下的陪衬罢了。虽然朝廷在姑苏城设立州府衙门,但这姑苏天下还是萧家说了算的。就算是朝代更迭,战火四起的年月,姑苏城破城数次,却没有哪家天子的铁骑雄兵踏进过姑苏萧家的大门一次。
藏在萧府大院最深处的那座阴沉肃穆的萧家宗祠之内,当代家主萧文山以及当下尚存的几支分支的当家人和掌管所有萧家产业的宗族子弟面色深沉的坐在宗祠的大厅之上,那个老仆模样慕容椿站在大厅中央,正对几位萧家如今的管事之人缓慢的诉说着今日所遇到的事件经过。
家主萧文山仔细听过了这位在萧家做了一辈子供奉的慕容椿所说的每一句话,还不时询问当时的一些细节,比如那城外小店中少年的穿着相貌,以及他手中所持的那柄古剑的样式都反复询问确认。直到最后那慕容椿已经将所有细节全部回忆说出,家主萧文山才闭目细细思索。
过了许久,萧文山睁开双目对坐在大厅中的所有人道:“依照慕容椿的描述,那个少年是年初下山前往云梦泽一路上闹得满城风雨的昆嵛山弟子韩凤歌没错了,只不过他为什么会在这时候出现在姑苏城,又为何会找上我们萧家,却让人捉摸不透,难道是昆嵛山上的萧文景所授意的?不然他万万不会在萧家将要推选下任家主之时凑巧出现在姑苏城内。”
那坐在萧文山右手边的面带戾气的萧文海有些坐不住了,起身嚷道:“大哥,如今我们怕他一个小娃娃做甚?就算是他背后有萧文景那个野种暗中授意,可是这一百多年来咱们萧家已经和那野种恩断义绝。就算他萧文景是四叔的儿子,如今也没有了对我萧家之事指手画脚的资格,这次的家主推选若是那萧文景敢来,我萧文海照样再杀他一次。一百多年前他运气好才捡回一条命,不但拿走了我萧家祖传的《枯荣诀》,还和他那不要脸的娘弄得我萧家鸡飞狗跳,若是这次他敢回来,兄弟我一定让他和他娘葬在一起!”
萧文山一脸愁容,无奈的摇摇头道:“老二,你还是那么鲁莽,当年若不是你贪酒走漏了风声,让那对母子得了消息,此时我们萧家也不至于为了一个小娃娃提心吊胆。如今的萧文景已经不同于一百年前那个被我们赶出家门的丧家犬了,他的背后可是有昆嵛山撑腰的。”
那萧文海一听自己大哥提起陈年往事,立时便低下头道:“大哥,那些事情就不要再提了,毕竟我也不知道那个不要脸的妇人到底有什么魔力让我房中那个贱女人对她言听计从,还肯为她拼了性命去通风报信。哼!现在想想当时只是将那贱女人活埋真是太便宜她了。”
萧文山听了便来气,对这个一母同胞的兄弟呵斥道:“哼!你若是能管的住裤裆里的鸟少睡些女人,当年便不至于把那件事情搞砸。以后你少教雨川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咱们萧家如今就这一颗还算不错的苗子,可不能如你那般毁在裤裆里。”
虽然被自己大哥呵斥,但是萧文海还是哈哈笑道:“大哥放心,我那大侄子乖得很,又年轻力壮,多睡几个娘们也没什么问题,说不定还能给你多生几个孙子呢,哈哈哈。”
坐在主座上的萧文山听他说到自己的儿子,连长这才有了些许笑容对萧文海道:“你这当二叔的最近要多看着些雨川,他与那少年交了手还吃了亏,我怕以他的性子不会善罢甘休,若真是雨川出了什么岔子,咱们萧家可算是后继无人了。”
萧文海哈哈笑道:“大哥你放心,这几天我一定好好看着大侄子,不让他跑出去找那个小子的麻烦,等那小子离开了姑苏城才放雨川出去快活。”
萧文山听着苦笑摇头,然后又对身边如今掌管姑苏城萧家产业的萧文远道:“文远,我估计那叫做韩凤歌的昆嵛弟子今夜便会进入姑苏城,你交待下去,要对他好生招待,这节骨眼上能少一事便少一事,毕竟如今咱们萧家已经今时不同往日了,小心些还是好的。”
那位做了几十年萧家大掌柜的萧文远面露笑容道:“家主放心,文远心中有数。”
萧文山看着这个自己四叔那一支在当年那场内讧厮杀中唯一活下来投靠自己的表兄弟笑着点点头,这些年他倒是对当年的事情闭口不提,心甘情愿做自己的看家狗,想来在这节骨眼上也不敢给自己捅暗刀子。
城东揽月楼,是这姑苏城里最大的青楼,同时也是萧家最赚钱的产业。揽月楼后院的月影阁内,萧雨川正端着酒杯与对面一个浑身黑衣,面容阴狠的中年人举杯共饮。两个面容姣好,身材诱人的女子坐在他的身边,年轻一些的有十五六岁正值青春年华,朱唇秀眉,娇嫩的手指正夹着一颗剥好了的荔枝在自己唇间轻轻沾了下胭脂,然后缓缓塞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