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冰川之上,两道身影遥遥相对。
风雪扑面。
一人雄伟非常,一人却似平常老者。
但,就在那个身着森黑甲胄的霸道身影说出“死”字之后,两人间便起了非凡变化。
没人动,但就看本是纷乱的风雪居然泾渭分明起来,如天地两分,老者身后的风雪笔直坠下,犹如箭雨,又似分出一块天地来。
而他对面的神秘高手,身后来路却是凭空生出无穷雷火,闪电劈下,天昏地暗,冰川上惊爆不绝于耳,一副末日景象。
二人目光于虚空相遇,目光一遇两股气息霎时碰撞。
天空中刹那如掀大浪,方圆数百丈的风雪消散,被挤向远方,在天际呼啸卷荡,声势骇人,终年不散的飞雪,散了。
“轰隆!”
一声霹雳似的巨响,冰川自二人中间分开一条幽深巨壑,就似化作两片浮木,各自飘向一边。
雪散,风却未散。
狂风拂过,风中传来了可怕的呼啸,如洪水猛兽,但凡过处,便是一个个骇人深坑。
老者不试还好,如今一试,脸上笑容居然散去了些许。
他可不普通,不仅不普通更是如天人一般的存在,他身负龙龟之血,自远古蒙昧之期活到了今天,算算时间,已是四千多年了。
就连自命为天的徐福也才活了千百年。
仅是千百年,帝释天便已将世间各门各派甚至是各种失传已久的武功集于一身,更是化身无数邪魔外道,玩弄着天下人,仗着无限的寿命,高高在上,自比为天,俯视着天下苍生。
但徐福,也只活了一千多年,而他,卻是四千多年。
四千多年啊,见惯了多少朝代更迭,多少天骄辈出,多少恩仇纠葛,太多了,他所见识过的东西,恐怕是常人千百世都难看见以及企及的。
昔年,百晓狂生编纂“十二惊惶”,其中便有他的影子。
“十二惊惶”中的唯一一个人。
不同于诸般神兵利器以及雄踞一方的宗门大势或者是天地异兽,十二惊惶上,却是有个人。
甚至世人都不知到他的名字,只是以十二惊惶代称,此人无所不能,每百年便现身于江湖,放言谁若寻到他,便能满足其任何愿望,有求必应,事事成真……
但这个人,也不过是他的化身罢了。
他名,笑三笑。
长生不死,四千多年。
如此漫长岁月,他所积累的功力造诣早已非盖世可以形容。
但现在,眼前这个神秘人……
“你是谁?”
笑三笑说话间,冰川似承受不了二人的气机,居然开始崩塌起来。
“进?”
但他对面那人却不答反问,言语冷冽,霸道,听的人心血起伏,难以自抑。
无数如山似的冰块开始坠入海中,化作一个个惊人漩涡。
但偏偏两人脚下站着的地方不受冲击,稳固如山,两座如锥冰山,双峰相对。
叹了口气,目光落在那双紫色的眸子上,此人挡他去路,他若要去中原,势必免不了一战,想了想,笑三笑又背起了双手,轻声道:
“下次吧!”
“孤王等你!”
二人话语落罢,笑三笑眼前一空,便没了那人身影。
静立良久,看着残破的冰川大地,笑三笑默然的伸出一手隔空一抹,就见本是碎裂的大地居然飞快的重归原样,风雪渐归,恢复往常,他眺望向神州中原,喃喃道:
“有趣!”
……
凌云窟前。
剑气冲泻如急雨。
帝释天身形挣扎欲要挣脱束缚。
眼见剑二十三攻来,他口中发出一声尖利吟啸,同时低吼道:“殛神劫!”
那张苍老面容狰狞而扭曲,歇斯底里,己身能为再无保留。
一股实则无形看似有形的玄妙气机自帝释天周身冲出,像是层层涟漪,继而他的血肉在放光,但见一缕古怪气机自他头顶冲出,化作一条虚影,那虚影缥缈虚幻,如一缕青烟盘旋其头顶三寸之地,然后豁然睁开一双眼睛,金光大放,直直瞧向逼来的剑圣,宛若两颗太阳。
本是凝滞的空间,瞬间粉碎。
剑圣的身躯,在金光下犹如寒雪遇阳,飞快化去。
像是光与暗的交织,昼与夜的碰撞。
“哗!”
眨眼间,剑气散去,金光散去。
再看帝释天,斗到现在,他浑身完好,半点伤势也无,可就在剑圣如风散去的一瞬,竟是头也不回的飞身远遁,不愿多留片刻。
“有意思,竟然修出了元神!”
姬神秀自然将一切收入眼底,但是并无异色,千百年的时间,加上凤血,就是一头猪也都成神兽了,何况一个人。
“可惜,就是胆子小了点!”
他所重现的剑二十三并不完整,最多不过半招,就是帝释天挨上一下也受不了多重的伤,毕竟这等超脱凡俗的绝学岂是那么容易掌控的,而且更加耗尽了剑圣所留的剑意与气机,往后便化不出来了。
不过,这些他现在都不关心,一双眼睛盯着凌云窟,像是等的有些迫不及待,最后索性朝着里头放声喊着。
“生了没啊?快抱出来给老爷瞧瞧!”
就吼了一声。
凌云窟里,原本痛苦的兽吼猛然增剧,震耳欲聋,连大地都在隐隐震颤。
然后,姬神秀眼睛一瞪,忽见窟内幽暗处窜出两团光来,一黑一白,还能听到低低的兽吼。
“出来了?”
天上雷云弥漫,轰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