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秦语气有些晦涩,他说:“也许是你从前买的,但是你忘了呢。”
“我记忆一向很好。”
“不要骗我了叶秦。”安璃有些苦恼,“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呢?”
“你也许不知道,我从前不是这样的性格的,但是六年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那有一段时间,我每天都过的很糟心,干什么都提不起兴致,就突然颓废了,那感觉,就好像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天都塌了,那段时间,所有人都在问我究竟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就性情大变。”
“可实际上,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究竟怎么了,很久之后,我才从那种感觉里走出来,变成了你们现在所看到的我。”
“以前我以为那是因为我那段时间正好高二高三衔接期,压力太大导致心理出了问题。”
“但现在看来,恐怕不是这个原因。”
安璃因为自己的原生家庭,从很小的时候就体会到了人情冷暖,所以她从来不是一个软弱的人,有时候她甚至难以想象有什么事情能够把她打击的性情大变。
现在想来,那段时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是她不记得了。
可有人记得。
叶秦记得,君凌恐怕也猜到了。
但是他们都不承认。
这些人,就仿佛都在守着某个不能为人知的秘密似的,一个拒她于千里之外,一个嘴皮严得很。
安璃就很苦恼。
“而且我刚才不是说,在我的梦里,我被颁奖的时候,还有另一个人也在嘛,我虽然看不清那个人的人脸,但是我看见了他的奖励,是一枚蝴蝶袖口。”
说到这里时,她顿了顿,然后说道:“而那枚蝴蝶袖口,我在另一个人的身上看见过。”
当初她和君凌第二次见面的时候,她看到了那枚袖口。
这时,叶秦看着她,“你看见那枚袖口,是在你做梦之前,还是做梦之后?”
安璃沉默了一下,才道:“……梦前。”
“那我再问你,你梦见我,也是在遇见我之后吧?”
“……是。”
“这不就得了。”叶秦扯了一下嘴角,“你先看见了那枚袖口,然后晚上才做了梦,梦里不仅有别人的袖口,还有你的手链,也许那个梦比较真实,给了你好像不是梦的错觉。至于你一醒来就忘了,也很好解释啊,很多人做梦都是这样,一醒就忘,然后又在某个时刻突然想起来,再正常不过了。”
“安璃,别想太多了,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奇怪的事情啊,你就是想太多。”
“你仅仅凭借两个无据可依的梦就想这么多,我看你最近还是太累了。”
叶秦说:“你想,如果真的有什么的话,为什么你以前从来没有梦见过?”
“所以啊,不过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而已啦,根本就是你想太多。”
叶秦说完,脸上摆着一张十分无辜的表情,他睁着大眼睛看着安璃。
安璃听完,抬起头和他对视。
她没有再继续说话,只是灼灼的看着他,目光深沉,不知道是在想什么,那双眼睛里,仿佛有波澜在涌动。
“好吧。”安璃说,然后起身,走到了门口,“姑且信你一次咯。”
然后她便下楼离开了,叶秦在她后面喊,“不吃个饭再走吗?”
安璃头也没回,伸出手扬了扬,“不了,我还要去医院看看梁非。”
叶秦也没多做挽留,只是她走了之后,叶秦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重重的吐了口气。
心里想着,也不知道安璃究竟是信还是没信,但总算这一次,是蒙混过关了。
……
“老安,这是新来的兄弟,焦城,以后就住在你隔壁,以后你关照一下他啊。”
几天过去了,工棚已经搭建完成了,住在大通铺的工人们纷纷都搬了过来。
安勇虽然现在住着从安璃手里抢过来的房子,但是工地上也还是给他分了个单间。
而此刻,住在他隔壁的,就是前两天新来的那个断了一只胳膊的男人。
安勇上下打量了几眼断臂男人,对方一张面向看上去十分的老实,谨小慎微的样子,皮肤非常的粗糙黝黑,一看在末世前就是那种做体力活的农民工。
安勇看着对方的断臂,脸上隐约浮现出了一抹轻蔑的神色。
而断臂男人焦城却全无所觉,对着他讨好的笑,嘴里说道:“兄弟,以后多多关照啊。”
安勇堆出了几分假笑,“好说好说。”
说完便转头上工去了,也不招呼焦城。
一转头,他脸上的假笑就消失了,还不轻不重的冷哼了一声。
还关照呢,他又不住在这里的,关照个屁。
不过他还是有几分高兴。
本来工地也是个食物链,之前他因为手脚不麻利,干活也不勤快,一直是食物链底端的人,现在来了新人,还是个残疾,以后他就不是垫底的了。
安勇还有些高兴。
等安勇走后,焦城提着自己的东西进了分配给他的小单间,他把自己的东西收拾整齐,从被丧尸挠破的烂背包里取出了一个相框,然后珍而重之的摆放在床边。
相片里有两个人,一个男人和一个女孩。
男人黝黑憨厚,正是焦城自己,另外一个则是个十八九岁的女孩子,面容姣好,穿着末世前最流行的碎花裙,两人一前一后的站着,神态亲近,一个满眼的都是慈爱,一个笑容灿烂的仿佛在发光。
焦城用手轻轻的抚摸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