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明明办公室里只有他们两人，却还是压低了些声音的问。
“你是机器人，对吗？”
让人失望的是，程修奕的表情没有因为她的哪一句话有过任何波动。
依旧一如既往。
但顾容夏现在别的或许没有，但耐心是相当的足。
又变成了当初回来以后第一时间来找他的局面。
她守在了他的办公室里。
而不同的是，程修奕没有和上次一样借故离开。
这也就代表着，他其实是想和她谈谈的。
但基于什么不可言说的理由，他并不能这么做。
可内心想谈谈的念头，和这个不可言说的理由相互碰撞着，才让程修奕没有和上次那样的逃离。
是的，是逃离。
顾容夏觉得这个词才是最准确的形容。
那么这一次让程修奕有想交谈念头的，必然也是有原因的。
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
“是因为安安吗？你在补偿安安，是因为你对她做了让自己愧疚觉得亏欠的事情，但是……”
她特意顿了顿，还在想着从程修奕脸上捕捉到点什么异样。
“但是安安是不记得的，因为她的记忆是被替换过的，不是和你脑中的一样。”
“可你还是没有因为她的忘记而释怀，相反愈来愈在意。而你脑中的记忆，和我脑中的记忆我想……是一样的。”
“对吗？”
她的语气算不上温和，毕竟一而再再而三退避的人是程修奕。
但也绝没有逼迫的意思在里面。
无论程修奕的真实身份究竟是什么，顾容夏明白要和另一个人坦诚自己的异常，都并不容易。
而她恰好很有耐心。
“我没有什么好说的。”
程修奕终于轻轻启唇，“你们的事情，我并不打算参与，而我的事情，你也并没有立场参与。”
他说得模棱两可，顾容夏却听懂了他的意思。
至少在她的那些问题上，他默认了。
“那你的身份……”
“我刚刚说过了，我的事情……”
他还没说完，顾容夏就打断了，“我没有资格参与，我明白了。”
“那你知道是谁做的吗？”
“我指的是，除了我和你以外，大家的记忆都被替换了这个事情。”
对上程修奕的眸子，顾容夏再次读懂了他的意思。
无可奉告。
程修奕的嘴巴会这么紧也是她料想中的事，但她相信，只要开了这个头。
往后再问他的话，一定能慢慢挖出她所要的答案。
而在这段时间里，她也会继续找寻答案。
这次两人的收尾没有像上次那样，程修奕收起了那副拒人千里的态度。
或许是互相窥探过心事的缘故，他知道没必要再端着架子。
送她出门的一路上，收获了不少探究的视线，其中大部分都是带着异样的神色。
但程修奕却毫不在乎，而他身边的女人也是如此。
两人坦然的走在长廊上，程修奕一路把她送到了大门口。
司机看到她的身影出现，车也很快的开了过来。
顾容夏停住脚步，却转身由望向他，“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