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这样的想法，她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
却又被程修奕救下了。
其实对那次车祸被他救下的记忆真的十分模糊。
模糊到如果不是身上确实有不轻的伤，她会以为是编造的蹩脚谎言。
一个人在病房里曾经仔细回想过数次，对于车祸的记忆却是越来越浅。
只是心里那份空洞却越来越大。
大到她已经无法忽视的地步。
她本以为是一直没好好感谢过程修奕，所以才愣是提前了日子今天和程修奕吃饭。
可道了谢，还带他吃了夜宵，心里那份沉闷空洞却还在。
甚至比一个人在病房里养病的时候，还要糟糕。
“我到底……忘了什么呢？”
“我到底……失去了什么？”
风像是有感知似的，吹得愈发狂烈。
路过的行人都纷纷裹紧了衣服，快步前行。
林安安却似乎感觉不到。
抬起头，定定的看着程修奕。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就像知道答案在男人那里一样。
她的眼眶泛着红，匍匐在眸底的水雾已经散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哭过了一次。
湿润的眼眶，苍白的脸，却一点狼狈的感觉都没有。
只是程修奕却觉得走不了了。
他大可以把人直接打晕带回医院，他不是粗暴的人，但也不是什么绅士。
比林安安现在的神态组合更楚楚可怜的他都见了不知道多少次。
却唯有这次。
他胸腔里有着什么在悄悄泛滥。
他却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唯一知道的是，他选择留在她身边，陪着她。
总归，一切不是因他而起，却还是有他的责任。
那个时候的程修奕，还不知道什么叫做心疼。
*
林安安终是没纠缠太久。
只是她的情绪再没缓过来。
直到程修奕把她安然的送回了医院，一路上两人都是沉默无言。
喝了醒酒茶，林安安像是心理作用似的，眸底都没有刚刚那样混沌。
她费力的睁开眼，虚软的爬上床，又回头看了眼站在门口的男人。
“谢谢你，程sir。”
“不用谢我，应该的。”
如果没有夜宵摊上那一段，可能今天会是个完美的道谢。
“对不起，我失态了。”
“没关系。”
他很想说，他理解她的心情，但他不能说。
林安安的注意力没再放在他身上，也没管男人没走。
把被子拉高，没多久就只剩平静的呼吸声。
像是睡着了一样。
程修奕沉默的站在门口，看着被单下对于他来说一览无余的画面。
女人借着被子的遮挡，咬着唇在无声的哭。
她不想他看到这个样子，无非是把他当成了并不相熟的人。
她一个人默默的发泄着情绪，无非也是知道……她心里的这段缺失的感觉。
没有人能懂。
可是他明白。
但他不能说。
“林安安，出院以后再请我吃一顿饭吧。”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一句话，只是说完以后，被子里拱起的那一团愣了一下。
“你这个人……”
被子遮盖下的她，眼角脸颊上还都是泪。
却被他的话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