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在冷宫,我是不能千秋万载的,该是千疮百孔才对。
“这也就是我,你换成咱们那位皇后,再换成的袁贵人那样性子的,可能不是疯了就是天天闹着要寻死吧”我把汤咽下去,长吐了一口气:“我知道你们是怎么想我的,肯定私下都笑我蠢,做贵妃就做的半吊子,弄死了那么多女人,最后发现死再多女人也没有用,还不是被弄进了冷宫,不会洗衣裳,也不会去打水,总有一万个不称心的地方,跟着我怎么也找不到出路。”我看阿柒,他低了头不说话了,可能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吧,于是便继续道:“是,我当初是蠢,蠢的忘了天底下不只有咱们一个靖国,也忘了我不过是傅忌后宫里的一只雀鸟,羽毛再好看,翅膀张的再开,不代表就能飞出去.......”我自嘲地笑了笑:“可我能怎么办,傅忌走了,当着我的面走的,现在又来个别的男人,跟我说觊觎我的美貌,但也仅限于美貌,他告诉我有个出冷宫的机会,但代价是进侯府,你看,这和我在傅忌身边有什么两样,说到底,不过是从宫里养的变成了家养的,这对我来说有什么分别吗?”
这话说的入情入理,听了也是一样的心酸。
齐开霁又彻底地,默了。
我戳着那块鱼肉,把那坨白白的肥肉给戳的稀烂,末了只能叹道:“一点分别都没有啊........”
“可是......”齐开霁思考了一下,还是缓缓道:“侯爷毕竟是侯爷。”
是啊,侯爷毕竟是侯爷,地位显赫,权倾朝野,阿柒的言下之意,就是家养的鸟是没有拒绝的权利的,人家要你挪窝,你就只能听话地朝着他指的方向飞过去,每天有吃有穿,就等着下一只鸟飞进来,笼子越来越挤而已;
公孙刿和傅森太像了,他和公孙嘉奥之间的相处比傅忌那种暗地里的揣测更加危险,兄弟阋墙,当中那道墙其实就是道薄薄的门板,在权利面前,门板算什么,都不需要撞开,推一把就倒了。
这么一看,貌似他跟傅森也没什么两样,亲兄弟又怎样,重用也不会重用多久,自古权臣能够全身而退是最好的下场,多数都不得善终;
除非,除非他推倒重来,取而代之。
这顿饭吃的两个人心情都很抑郁,齐开霁对着已经有点冷掉的鱼汤,从牙根通到胃里都是酸的,涩涩的泛上来又压下去,不好简单说明的这种情感,这种苦涩;他又不是嘴欠,偏要捡她不喜欢的说,刚才这话也不是发自内心,但为长久计,这也是目前唯一比较乐观的想法,彻侯位高权重,他有这心,想把人接进府里,这已经是很出格的行为,明德帝,也就是公孙嘉奥,少说也要发落一二,总之不能轻易饶了他。
“得了,不说他了,你赶紧收拾收拾碗筷,我手又裂了,碰不得冷水”我起身,拿出帕子擦了擦嘴巴,又变成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可谓是心胸宽广,心大了什么都可以不计较:“明天看看有没有粉蒸糕,我嘴巴腻的慌,你记得拿两块回来。”
说完就见阿柒点头,那样子唯唯诺诺的,又是当初进昭圣宫请安时的小模样;
啧啧,肯定是被我刚才的长篇大论给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