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拍拍脸蛋,凝视着镜中的人,左边眉毛里有颗痣,眼睛是上挑的杏眼,无一不是完美的比例,完美的配置,公孙刿曾说我在千秋宴上,眉眼之间顾盼生辉,叫人见之难忘。
我已经很久没有对镜梳妆过了,可现在我却有这个心情,眉笔淡描,一点朱唇,只要花费一点点心思,便是丽质天成,更比嫦云多了点明艳,又添了点风情;
可惜唯一美中不足的,镜子里只有我一个人,不管是公孙刿还是傅忌,他们都不会轻易地对我做出承诺,一个侧妃已经是顶天了,可傅忌却说过,要让我做皇后的。
我对着镜子,欣赏够了便又洗干净了一张脸,想着去看看嫦云,她今日去平阳翁主那儿,呆的也够久了,这就是出身贵戚的好处,翁主有她的骄傲,就算再如何气愤,再如何想生吃了公孙嘉奥派来劝说的人,那她也不会当着他人的面,把嫦云和傅宝音给赶出去,非常的有素质。
我去时香桃子还在给嫦云捏着肩膀,嫦云看上去似乎十分疲乏,在那里闭着眼休息,可眉头却没有松下来过,想想也知道,这项任务有多难办,毕竟翁主那个脾气,一次就要把她劝成,那是不太可能的。
我这人啊,就是爱记仇又不记仇,不过这不记仇也得看对象,看合不合时宜,就拿嫦云来说的,我就算再生气,也不舍得对她发脾气,因为我从小到大跋扈惯了,小时候嫦云总是跟在我后头,也没少替我背黑锅,更差点弄坏了一只眼睛,真要说起来,我对不住她的何其多,可偏偏咱们两个是姐妹,嫡亲的姐妹,她从来没跟我计较过一句。
我看着嫦云,又想到远在汝南,却还是昏迷不醒的父亲,忍不住鼻头一酸,却不敢流露出来,赶在嫦云睁开眼时把眼泪给忍了回去。
“姐姐来了啊”嫦云拍了拍身边空出的地方,道:“过来让我靠会儿吧,今日翁主没下逐客令,却也没给我傅姐姐多少面子,连喊我们坐下都没有,只是一个劲儿说着话。”
我走过去,让嫦云倚在我的肩膀上,还尽量放软了上半身,让她靠的可以更舒服一点,问道:“怎么了,翁主跟你们说什么了?”
“没什么”嫦云道:“只是听着心里有些不舒服,闷闷的,总觉得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但她还是微笑着:“姐姐让我多靠会儿就好了,不碍事的。”
我见嫦云没开口的意思,于是便转而看向香桃子:“香桃子,你今儿是跟着去的,想必当时也在,你跟我说说,平阳翁主说什么了?”
“还不是那些伤人的话.........”香桃子大着胆子,在嫦云略显严厉的眼神下,道:“翁主说颐夫人好歹是出嫁女,按照旧例,的确是不必为娘家说话,可咱们璟嫔娘娘却不同,一不念先帝之恩,二不念国耻之恨,更委身仇人入宫为妃,真是.........”香桃子咬唇,终是没有把‘自甘下-贱’这四个字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