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修的三观,突然地就崩塌了,如同被一只大锤狠狠地敲碎。
他狂奔了出去,他无法接受,或者说他需要用一定的时间来消化眼前的这个场景。
原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江溪和那个姓宋的,他们居然发展到这个地步了。
看到袁修突然冲出去,江溪噔时反应过来,口一松就离开了宋三肩膀。同时,两只细细的藕臂也垂了下来,她迅速从宋三身上一跃,就落到了地上。
伸手抹过小巧的红唇,江溪一张小脸刹那间红了起来。
即便她是两世为人了,可从来也没有同他人做过如此亲密的举动。
“喂,你……你不要误会,我只是怨你昨夜让人带我去那边睡下,今早又让人将我提了出来。”
她的解释,在某些事实面前,显得略有些苍白。
宋三碰了碰自己被她咬住的伤口,嘴角慢慢地勾了起来。
“你们两个,还不快下去让人将那位袁公子找回来。”
两个丫头闻言,皆带着惧意退了下去,脚步匆匆。
刚才江溪的那番话,已经说明了一切,她是自家少爷的客人,而她们却不懂礼数地将客人给捉来了这边听候发落。
好在今天少爷心情不错,若是按照以往的脾气,只怕她们两个少不得要挨一顿打。
丫头们出去之后,偌大一个书房,就只剩下了江溪和宋三两人。更让江溪紧张的是,那两个丫头离开前,居然还好意地将房门带上了。
在她咬了宋三之后,又和他关在一间屋子里,暧昧的因子在空气中浮动,江溪僵在原地不敢再乱说一个字。
宋三收回手,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右肩。
说是伤口,其实连皮肉都未刺破,顶多就是留下了一个凹印,尤其是两边虎牙处,印子最深。
在他身上留下记号?有意思。
宋三心情极好地看着江溪:“你可知晓,你方才将我手臂咬伤了?”
江溪不发一言。
宋三继续道:“今儿个,我可是要处理父亲交代下来的公务的,你此番伤了我,让我无法再用右臂写字,届时完不成任务,回头回了家,父亲可是要处罚我的。你说说看,这该怎么办的好?”
说完,他还可以将右臂垂着,做出一副无法再动的样子。
江溪看着他这样,气得牙痒痒。
他是故意的吧?他一定是故意的!刚才她下口也是有分寸的,分明就没有用太大力气,她连他的血液都未曾尝到,顶多也只是在他身上留了些口水印,他就赖定她了。
一想到口水,江溪脸又突地红了起来。
小女儿家的娇羞,第一次在她脸上展现得淋漓极致。
宋三端坐在书桌前,看得心满意足。
“咳!别以为你装可怜就能躲过啊,过来给我磨墨。”
江溪不动,她这次到县城里来可是有正事在身,家里的老太太等着儿子回去。即便,他们全家人现在都不喜欢江秀才,她还是得找到他。
“我知道你还在担心你爹的事情,放心吧,天未亮之时,我便派人再去打听了,我宋家的人再不济,也好过你们两个小孩四处去问,还总是被人拦住。”
江溪知道他这是在说昨天在书院的情况,的确,她和袁修两人没有权势,不管到哪儿都不方便,宋三派人去调查算是最好的。
但他话语中,有两个字让她很不高兴,抬高了头颅,江溪不满道:“我和袁修才不是小孩,他比你都还要大几岁。”
宋三脸色比之前要严肃一些了,朝她瞥来。
“还不赶紧来磨墨,若耽误了我正事,回头我就给你一顿板子。”
他严肃起来,倒有几分大人的样子。
江溪磨磨蹭蹭地走过去,瞧了一眼他垂下的胳膊,明明都没事。
磨墨就磨墨吧,只要他能帮忙找到人,被他使唤就使唤吧。
上好的徽墨化在白玉雕成的砚台中,连不懂这些的她也能看出这块墨并非凡品,也不知道一两斤能不能得到这一块。
如此价值的墨,竟被他用来处理日常公务,真是暴殄天物。而且,他现在还是用左手在写字。
下意识地,江溪朝着他的公文上瞥了一眼,没看清写了写什么,不过他左手的字却也写得这般好,令她着实惊讶。
之前,他留下的字条上,那字迹狂放,她便已决不错,今日见他左手写字,方知还能更好。
见她频频朝那边望去,宋三抬起了头,江溪立刻别过脸,目光全然落在了手底下的砚台上,她可没有偷看那些公文。
“识字?”
他突然问了一句,江溪愣住,随后不识两个字脱口而出。
“你今日倒会说谎了。”他给出一个结论。
江溪顿时想起,之前他在她家的时候,陪她一起去卖酸梅汤,当时对方还要求她写下配方,他就在身边,怎么会不知道她究竟识不识字。
“你故意的!”
“我只是试试你,你看,这一试你就露了马脚。”宋三脸上挂着狡黠的笑,随后将他手里的公文铺在了她面前。
“随意看,没事,我不介意。”
纵然是不想去看,现在也全都看到了。
江溪鼓起了腮,气愤地看着他。“这就是你说的公务?!”
他是拿她当傻子呢,上面就写了几句诗,她还以为是不能看的东西,一直有意地避开。
耍她很好玩么,昨晚她被他的丫头嘲笑,也不知道后来他们两人交颈缠绵的时候,有没有把她当做笑话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