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恭本来还在哈哈大笑,这时躲避不及,被砸了一头的茶水。
方才出门前好不容易梳好的头发,穿好的新衣裳霎时变得湿漉漉的,那茶水颜色有些深,将明黄色的衣服染得有些发绿,瞧着极其可笑。
墨恭似乎吓了一跳,但很快便又昂着头走了过来。
也不管薛皇后难看到极致的脸,他跳着脚扯着嗓子就嚷嚷起来:“干什么!干什么呢,干什么就突然打人了!难怪馨儿像个母老虎,原来都是跟您学的,您说说,好好的一个公主竟然为了抢一幅画把屋子给拆了,这不是笑话嘛!”
不等薛皇后开口,墨恭边甩头,想把脸色的水甩掉,边嘴上不停:“她闹出笑话不要紧,瞧瞧,害得你住到这么个破地方来……”
“哎呀!”墨恭嘻嘻哈哈地,压根不知道什么叫怕,“这地方,跟儿臣那儿的茅房也差不了多大吧,母后您住这儿,那别人不是得笑死了,笑死了?啊,哈哈哈哈……”
他口无遮拦,全福跟在后头彻底白了脸。
薛皇后却没再有动作,先是冷笑着看了一眼犹自乱笑的太子,又缓缓环顾四周,最终将目光落在了墨恭身后的随从身上。
众人只觉得一股凉意袭来,薛皇后面无表情,缓缓开口:“好得很,堂堂大梁储君,被你们这群混账东西教成这样,你们是耳朵聋了还是眼睛瞎了,看他来本宫这里发疯连劝都不会劝?”
全福白着脸不敢上前,使了眼色给左近一个内侍。
那内侍自然也不敢动,被全福狠狠推了一把站了出去。
这动静虽然不大,薛皇后却还是很快注意到,她挑了眉看去,只见那内侍一脸的无奈,犹犹豫豫似乎要伸手去拉墨恭,但尚未碰到,墨恭已经一扭身子就又冲到了皇后跟前。
“母后,母后管得真宽……儿臣的奴才,什么时候轮到你……”
根本不等他话说完,薛皇后一抬手唤道:“来人,将这不知劝导主子的奴才拉下去,仗责五十。”
外头立刻有身形强壮的妈妈冲了进来,也不敢与太子多话,拉着方才上前的那小内侍,堵起嘴巴就拖了出去。
墨恭还想乱喊,院子里很快有压抑地闷哼传来,接着变成低低的哀鸣,最终没了动静,只剩下木板不断击打在皮肉上发出的声响,叫他听得头皮发麻。
他的身子忍不住发起抖来。
也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激动,墨恭奋力一跳就要冲上前去,却被薛皇后一个眼神又吓得退了两步。
“你这个疯子……”他喃喃自语着,越说越激动,最后几乎是用尽全力吼了出来,“你这个疯子!我要干什么是我的事,你拿他们撒气算什么本事!你这个疯子!”
薛皇后神色冷漠,又看向他身后那群随从。
没人敢乱动,这回连全福都不敢再找替罪羊出来了。
太子还在上蹿下跳着,那边的五十仗已经很快打完,负责行刑的妈妈进来汇报:“娘娘,人没气了……”
“什么?”墨恭呆了一下。
下一刻整个人好像疯了一般,上前一把抓住了那老妈妈,他面目狰狞,说话的时候唾沫星子都恨不得喷了对方满脸:“死了?你们把人给打死了?!”
皇后和太子的关系实在不是头一天这样,中宫的奴才心知肚明,此刻唯有装哑巴才是最好的选择。
老妈妈不开口,墨恭果然一把推开了她,又冲到了薛皇后跟前:“你这个老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