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渚侧过身看到旁边的宋璃儿,身上的衣裳换成了鹅黄色的袄裙,披着一件白色狐裘,手里拿着汤婆子,正冲着自己傻笑,不知道避讳。

“明日应该就会有结果。”江渚神情淡淡,是他一向的情绪。

宋璃儿想了想,看着这长廊外面的雪,似乎是要将都城掩盖,不知怎地生出了一丝压抑:“明日不正是谢御史下葬吗?”

“嗯。”江渚也看着外面的大雪,再怎么白净,也遮盖不了那藏在人深处的肮脏。

二日一早,宋璃儿跟着宋晚景一同去了谢府,江渚和陈学青也已经到了。

谢府里正在招待客人的是谢御史远在蕲州的兄长谢建,因着这风雪天气,一路紧赶慢赶,到今日早上在谢御史下葬之前才赶到谢府。脸上的疲倦清晰可见,双鬓已经发白,背也有佝偻。

“江少卿”谢家的管家在旁边指点,谢建才知道来的都是些什么人:“今日前来吊唁人有些多,招呼不周之处,还望见谅。”

“无妨”江少卿对着谢建拱了拱,说明来意:“前几日,圣上命我调查谢御史之事,因着些事耽误了些时间,好在赶在了谢御史下葬之前将事情的真相查明。”

“江少卿的意思是我弟弟并非是意外,而是他杀?”谢建倒不是反应快,而是心中一直有这么个想法。眼神不自觉的往周氏什么瞄了瞄。

周氏一身麻衣,跪在灵堂前,倒也没有失了仪态,远瞧着像是一位梨花带雨的美人儿,我见犹怜。让旁边的宾客不禁感叹,这样一位美人,就这样葬送在高墙之中,倒忘了那躺在棺材里已经没了生机的人。

“还请不敬一番,让陈郎君再验一下尸体。”江渚说道。

“请吧,只要给替我弟弟找人杀害他的凶手,别说验尸,就算是让我倾家荡产也毫无怨言。”谢建在这个世上也就只有谢御史这么一个亲兄弟,两人虽不在一起,感情却十分的深厚,谢御史突然的过世,对谢建来说是个不少的打击。

“你们这是为何?”周氏脸上显现出一丝的不安,试图拦住上前的陈学青。

“夫人,下官是奉圣上指令查谢御史遇害一事,还望夫人不要阻拦。”江渚示意跟在后面的属下,帮着陈学青将棺材盖打开。

周氏见状,只好退到一边。

天气的寒冷,尸体倒不像是夏日散发着腐臭。陈学青熟练的从旁边的箱子里面拿出大大小小的小刀小锤子。

为了方便验尸,已经将谢御史的尸首从棺材中抬了出来。来访的宾客,已经去到了隔壁的厢房,由谢建先去招待。

“死者身上共有两处伤口,一处是腰上,从马上跌落,腰椎落地挫伤所致,第二处是在后脑勺,也是死者的致命伤,头部着地,命中一块石头,但”

陈学青稍作停顿,将谢御史的伤口处的头发再剔除一些,让隐藏在其中的伤口更加明显。

旁边的宋晚景一一将其记下。

“但死者并非是因为撞击到石头致死,而是被一根细小且坚硬的,类似于女子所用的簪子插进了伤口处流血过多而亡。”

“这是何意?我夫君真是为人所害?”周氏脸上顿了顿,很快眼中泛了泪水,带这些无助的看着江渚。

“夫人,莫急,江少卿定然给您一个解释。”宋璃儿避免周氏干扰江渚,和周氏的婢子扶着周氏在一旁坐下。

“夫人可认识此人。”江渚没有接周氏的话,而是指着一直跟在自己身后,低头不语的穿着一身素衣的妇人。

“有些眼熟。”周氏看着抬起头来的满娘,仔细打量着。

“在周府的时候,玫娘经常在自己的院子,婢子只是负责夫人院中的花草,自然对婢子没有什么印象。”满娘看着眼前这个女人,与当初见到模样似乎没有什么变化,还是一样美丽:“只是玫娘弹得一手好琵琶,经常让阿郎留夜,夫人怨恨不已,抱怨也是颇多。婢子倒是记得玫娘。”

“不是说弟妹是周府的庶女吗?这玫娘又是谁?”谢建从外间走进来,听到此话不免困惑,上前问道。

“玫娘是周府的姨娘,与我长得有几分相似,恐怕满娘是认错了。”周氏字句稳妥,让人挑不出毛病:“你看我上手还有一个胎记,周府人人都知道的。”

周氏本想将手腕处的胎记显示出来,但有外男在,脸上露出些尴尬。

“我陪夫人到里间。”宋璃儿从满娘口中知道胎记的模样,带着满娘和周氏一起进了里间。

到了里间,周氏大大方方的将胎记显露出来:“满娘,我只因近日府中多事,又加之对你的印象不深刻,才未与你相认,为料想今日会闹出这样的笑话。”

“是婢子眼拙,竟然将娘子认成了玫娘。”满娘低着头,想到那晚的刺杀,惶恐不安。

周氏大度的笑了笑:“无碍,还请宋娘子为我作证才好。”

“这是自然。”宋璃儿瞧着周氏,皮肤吹弹可破,虽没有妆容点缀,但清丽的模子让人经不住多看几眼。

出了里间,宋璃儿走在前头,对着江渚摇了摇头。满娘跟在周氏身后,等到了外面,满娘似是鼓足了勇气才转到江渚的身后:“江少卿,夫人身上的印记是假的。周小娘子身上虽然有印记,但在她十岁那边不小心被烫伤,印记被伤疤给遮盖了,不是这样模样。”

周氏低眉笑了笑:“满娘是阿娘院子里的花草的,怎么知道的比我本人还多?我虽然被烫伤了,但用祛疤膏将它去除


状态提示:第十七章 玫娘--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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