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娘.....就那么狠心,刚子还小.....”,赵树贵耸动的双肩,表示了其内心强烈的震动。
郑氏提出合离,他并不相信,知道郑氏心肠软弱,这合离肯定是这个闺女强迫的。
看着眼前男人落魄至斯,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合离这件事有杜君的推动,但没有他早些年的所作所为,冷眼旁观,拳打脚踢,按郑氏的个性,又怎么会走到合离这一步,现在后悔,已经太迟了。
杜君狠狠心,开口说道:“不要想着我娘再心软,娘心软,我们三姐妹也不会,合离尽快去签字吧,我会带娘在县衙等你,按大夏律法,如果你不到,衙役也会去找你。”
“杜君,你就那么恨我么!当年过继,是你祖母去办的,她是我娘,我有什么办法!我能有什么办法!”赵树贵疯狂对着杜君喊道。
杜君心底对他最后的怜悯也消失了,这个男人没有一点担当,当年,若不是你孝顺软弱,能过继出去?你只想过作为一个儿子,何时想过你还是一个相公,一个亲爹!
“过去了十多年,现在再说这些,有意义么?”甩下这句话,杜君驾着马车,前往安县。
今天两件事情都要在县衙办理,想了想,事不宜迟,只能找勉强算是熟人的宋江,去打探一番。
到达安县县衙,已经过了申时,此时的县衙安安静静的。
朱红色的大门紧闭,黑色的匾额,上面书写着‘县衙’两个大字,字体大气磅礴,一股庄严的气息,扑面而来。
两个衙役分立,站在门前,带着一条黑色水火棍,双眼目不斜视,盯着前方。
拾台阶而上,杜君来到其中一名中年衙役面前。
“官爷,小女子杜君,想找宋江宋捕头,请问他还在县衙么?”随手递了一两银子。
中年衙役转手把银子藏于怀里,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也有了笑意,冲对面的同伴示意一下。
“你在这等着,我去给你看看,至于宋捕头见与不见,我不敢保证。”
杜君等了会儿,那个衙役就出来了,身后跟着宋江宋捕头。
“杜姑娘,你怎么来了?找我有什么事?”,对于杜君的出现,宋江也是很意外。
在花灯节上的匆匆一别,已经过了半个月。
他一直想找杜君道谢,勘破拐带孩子的案子,跟杜君的指点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有种直觉,这件案子跟杜君有关,但又不是很确定。
他知道杜君会武,那三具尸体上的伤口,由仵作判定,是一把窄刀造成的。
他想问问杜君,是否见过这个凶手。
“你快散衙了吧,我有些事情,想问一下你”,杜君面对着宋江说道。
“哦!正好我也有事,想问你一下,现在快关城门了,我陪你过去。边走边说。”
“那......也好,谢谢!”杜君没想到宋江如此缜密,略有点惊讶。
宋江上前牵着马车,杜君紧随其后,俩人慢慢向城门方向走去。
“孙哥,这小娘子,是宋捕头的什么人啊?为啥来找宋捕头?”门口的年轻衙役问着中年衙役。
被称为孙哥的中年衙役,啪的拍了一下青年衙役的肩膀,“你小子也敢管宋捕头的闲事?人家现在是周县令眼前的红人,你还是少打听吧,省的......”意味深长的瞪了其一眼。
再回头看来看宋捕头身边的杜君,暗自猜测,难道这姑娘就是宋捕头的心上人?出手倒是大方,就是不知道是那个府上的。
县衙内院,一个明显女子闺房的房间内,“啪”的一声,一个精致的花瓶四分五裂,“你说什么?宋捕头跟一个女子出去了?”
杜君已经把她遇到的事情跟宋江和盘托出。
“宋捕头,我在县衙就认识你一人,所以才冒昧的过来,看看有没有解决的办法,如有打扰,也请谅解一下。”
宋江对郑氏合离,有些讶异,在他看来,爹娘关系再不和睦,做儿女的也不能,劝其合离。
“杜姑娘,恕我直言,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你娘的合离是你的意思吧,这是为什么?”
杜君歪头看向这个年轻的捕头,“你怎么知道,是我劝我娘的?”
“自然是看出来的,她跟我娘一样,是个性格柔弱的人,做不出合离的事。”
双眼直视前方,“也只有你这样古灵精怪的闺女,才会劝她这么做,我说的对吧。”
果然年纪轻轻就能坐到捕头这个位置,心思缜密,观察入微,聪明能干。
杜君收敛了脸上的嬉笑,叹息道:“这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男子娶亲,是为了生儿子,或者贪恋女子的貌美,一时的玩乐,会害了这个女子一生。当女子年老色衰,不受宠爱,男人三妻四妾,流连花丛,谁又知这个女人在那里哭泣。她的痛,她的苦,只有自己知道。”
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
“女子嫁人,她们也不是都在意自己的相公,如何出人头地,她们在乎的是,枕边人,心还在不在她身上。否则锦衣玉食,山珍海味也会变的索然无味,好看的衣裳没人欣赏,好吃的东西没人品尝,那还有什么盼头,人生几十载,还不如好聚好散,你放我自由,我也给你自由,也好过做一对怨偶。”
自家事自家知,杜君没有把娘和那个男人的事情告诉宋江。
只是感叹一下,男人和女人的区别。
这话听在宋江耳朵,也听在心里,想起自己fēng_liú的爹,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