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为什么要给育童院脸上贴光啊?”童四叔退出后,满仓跟个好奇宝宝似的歪着脑袋问道。
“你真想知道?”
“是的,小姐,你就告诉奴婢吧”,满仓跺了跺脚催道。
“那我问你,富人和穷人,那个命更值钱?”杜君眉梢一挑,饶有兴趣的打量了满仓两眼。
一个好汉三个帮,她一直有培养心腹独当一面的念头,小莲太过老实,忠诚有余变通不足,满仓呢,人很聪明,但缺少大局观,视线总被局限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杜君此问,也是有考量一番的意思。
“当然是富人啊!”满仓想都没想,一昂头理所当然的应道。
“那富人和当官的呢?”杜君微微一笑,继续问道。
“嗯......应该是当官的”,这回,小丫头想了一下才略有迟疑地小声应道,显得底气不是很足。
“所以”,杜君耸了耸肩,笑的是无比的轻松惬意,“答案你已经说出来了。”
啊~~
小丫头被弄得彻底懵逼了。
什么跟什么啊,她怎么就说出了答案,关键是......她自己怎么都不知道。
杜君站起身来,拍了拍小丫头的肩头,“好好想想,如果到了晚上还想不明白,我再给你一些提示。”
说罢,提脚向儿子的小床走去。
刚才听到了小兔崽子吭吭唧唧的声音,估计着又饿了,杜君有时候都纳闷,这小兔崽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托生的,胃口大的出奇,最近几次喂奶都感觉能把自己给榨干了,看来真的要考虑该断奶了才是。
“好吧!”
面对小姐的有意为难,满仓不满的撅了噘嘴,老老实实的跟在了杜君身后,凑了上去。
“看着吧,李府金府送了东西过来,安县的其他府邸也不会很慢,今明两天就会派人过来”,杜君似是自言自语的说道。
真的会是这样么?
满仓疑惑的盯了杜君好一会儿,才忍住没把已经到了嘴边的话秃噜出来。
小姐该不会是傻了吧,都说为富不仁,那些大户人家那有那么好心,要是想送早在育童院被烧的当天就送来了,又何苦等了七八天呢。
但事实很快就将小丫头脸打的通红,李府和金府的人刚走,朱家、夏家等几个家资丰厚,平时基本上根本没有往来的人家提着礼物上门了,连借口都一样,给育童院的孩子和周院长。
听到这个消息,满仓目瞪口呆,连带着看向杜君的眼神都变得深邃无比。
小姐真乃神人也,居然连这些都能猜得到,同时亦在心里庆幸适才没有把话说出口来。
杜君对这些人的出现却没露出一丝惊讶之色,在李府和金府来人时她心中便升起了一个念头。
距离她受袭的日子已经过了七天,那些被送去的饥民却迟迟没个结果出来,从以往得知的情况看,这显然是不正常的。
杜君也能理解,安县县令周大人马上就要离职调任了,肯定不想在最关键的临门一脚之时弄出个大案子出来,又得上报明远,又要安置人犯,如果有可能的话最好是把案子压下,留给下任县令处理。
但杜君能理解,不代表安县本土的富贵人家也认可,他们是什么人,有钱人啊,有钱人最怕的是什么,命没了钱没花了,所以在对待周县令拖延办案一事上肯定是有所不满的。
可不满归不满,人家毕竟是个官,他们就是再有钱也是百姓,没本事跟官斗,所以才会在农场跟那群妇孺发生冲突的第一时间找了上来。
至于名号,都不用特意去寻,育童院被大火焚烧,院长及孤儿被农场收留,作为本土乡绅他们自然不会袖手旁观,亦想对周院长略作绵薄之力,所以即便被有心人看到也说不出什么来,反而要大声称赞,赞其仁义无双。
所以对于这种变相的支持,杜君并不反感,毕竟从整体上讲,不管是拓展人脉还是从这几户人家送来的礼品,她都是受益的一方。
至于她的哪一点回礼,放在童四叔这种刚从普通百姓爬上来的管事眼里,算是比较金贵的,但若和这几户老牌乡绅人家相比,估计都不会被放在眼里。
“干爹,您瞧瞧她们都给了些什么,破瓜烂枣,拿咱们李府当叫花子打发呢”,回府途中,李府一年纪不大但满脸精明的小厮坐在马车上翻了翻农场的回礼,然后一脸嫌弃的对李府管事说道。
“你懂什么!”
李府管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育童院刚遭大火,正是到处用银子的时候,能拿出这些东西已经是他们的最大诚意了,即便什么都不回礼,我们李府难道还差了这么点东西不成,真是眼皮子浅的东西。”
“可......收咱们礼的明明是兴旺农场啊,难道不该是由兴旺农场来回礼么?”小厮被训斥了一顿,也不恼火,反而顺杆爬到了管事身旁,笑嘻嘻道。
“小七啊,干爹时常教你的,你都忘了,有时候做事不能光看表面,要往更深的一层好好想想”,李府管事神色莫名,复又看了看放在车棚角落里的两筐回礼,“你别小看了这些果子,这才是农场的高明之处,若她们真回礼了一些牛羊,干爹反而不知该不该收了。”
“干爹,有什么不敢收的,咱们送过去的可都是真金白银,外面都不一定能买到的好东西,拿他们一点回礼也是正常的啊”,小厮半是真的懵懂,半是有意讨好的问道。
“我且问你,金府的人拿到回礼,是什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