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听说你把姥姥一家都送走了,为什么啊?”
临近中午,特意被杜君安排出去给救助站送鸡蛋的赵妍赵秀不知从哪儿得到了消息,飞奔而来,第一句话便是问向了杜君。
“还能为什么,你俩心里一点谱都没有么?”
弄走了糟心的郑家人后,杜君这会儿心情不错,让财务部把账本拿过来,正查账呢,听到问话抬头一笑反问了回去。
不过,看到赵妍杜君才猛然发现,她好像一点都没问过这丫头是不是喜欢那个郑天贵,要是俩人真心喜欢,她岂不是做了棒打鸳鸯的坏人?
但是念头一闪而过就被杜君否定了,哼!即便是喜欢,她也得给搅黄了,何况她自始至终都不认为那个郑天贵配的上自家二妹。
“怎么会呢”,赵秀拉了拉杜君的衣袖,撒娇道,“虽然我和二姐没有大姐那么能干,但也知道二舅在外面胡说八道,给农场惹来了不少乞丐,刚才我们回来的路上还碰到不少呢,是吧二姐?”
赵妍跟在她身后,一副为杜君担忧的样子,但闻言还是附和地点了点头,“大姐,二舅做错了事,受罚理所应当,但是外公外婆他们......还有娘那边也不知道吧?”
看了一上午账本,整个人浑浑噩噩的,杜君也正好借此换换脑子,身子往圈椅上一靠,大大咧咧问道:“说吧,你怎么确定娘还不知道?还有,郑家人都被送走,这事是对还错,我想听听你们俩的意见。”
大姐又在校考她们姐妹了。
赵妍和赵秀对视一眼,抿了抿嘴唇,率先应道:“进来时看见了满仓和韩姨,俩人正说说笑笑从厨房出来,但若是娘知道大姐把姥姥一家都送走了,肯定会跟大姐吵架,满仓和韩姨也不会说笑了。”
杜君“嗯”了一声,未作评价,而是把目光转向了赵秀。
“我没二姐那么心细如发,但是我比二姐知道的更早”,赵秀笑嘻嘻的,继续说道,“就在刚才我和二姐给库房送筐,管库房的小牛子跟我抱怨,说客房的被褥都拿回来了,一个个的脏的不行,现在天气冷了没人爱洗,我就随口多问了几句,结果他什么都跟我讲了,嘿嘿,是不是很聪明?”
“各有千秋”,杜君给了二人一个中肯的评价,又继而问到剩余的那个问题。
赵秀正襟危坐,高声说道:“农场手册第一条,大姐说的都是对的,大姐做的都是对的,如果不对,请参考第一条。”
嗯!
有前途!
杜君斜瞟了她一眼,挑了挑眉,算是轻松放过。
虽然有偷懒之嫌疑,但赵秀聪慧就聪慧在这一点上,能够审视夺度,趋避利害,紧紧依靠在杜君这条大腿上,即便她心里也许并不认同,也不会明说,因为过后杜君都会给她和赵妍解释分析,所以她并不着急。
看着杜君和赵秀俩人嬉笑以对,赵妍这边却拧紧了眉头,沉默良久,才缓缓说道:“我认为大姐做的过份了,太过苛责,尤其对外公外婆,他们并没有做错任何事。”
之所以提出校考,就是不希望二人失去独立思考的能力,变得人云亦云,杜君点了点头,表示认同,然后摆了个手势,请继续。
赵妍涨红了脸,但还是鼓起勇气接着说道:“二舅是给农场造成了一些麻烦,但四叔和黄叔应对得当,对农场并没有造成多少实质性损失,最多不过就是那天晚上的一些吃食,因为我们的米粮都是在饥荒来临之前买的,所以算起来连一两银子都没用上。而以农场目前的收入一两银子的损耗完全在可控范围之内,所以我觉得应该小惩大诫,而不是把人撵出去,更何况连累无辜。”
杜君眼里闪烁着欣慰的目光,笑了一笑,并未就二人的回复做任何评价,而是点点头,“不管大姐做的对错,晚上娘回来肯定会闹上一场,现在我也不想多做解释,等晚上的咱姐三个跟娘一起唠唠,有些话当面说开,总比闷在肚子里强。”
“啊~~大姐~~您就饶了我吧!”
一想到娘哭哭啼啼的样子,赵秀就忍不住毫无形象的趴在桌子上哀嚎起来,不想面对。
德行!
杜君也不惯她毛病,直接上手一巴掌拍飞。
“说说吧,你们制衣部门现在都是个什么情况?”
自从王大丫归附农场,组织人手建立制衣车间后,赵秀就被扔了过去,常言道兴趣是最好的老师,杜君也想看看这小丫头究竟能搞出些什么来。
一谈到这个,赵秀麻溜地从装死中苏醒,开始大吐苦水。
杜君做事不喜欢拖泥带水,现在十二月初,来年的春装就已经基本上做好了,如今制衣部全体人员最头疼的就在于皮草这块,用赵秀的话讲就是“异想天开!”
异想天开么!?
杜君并不这么认为。
她不过是想让皮草染色,免得做出来的皮衣颜色深浅不一,远看像地图,近看像癞痢而已,这很难么?
如果能让赵秀听到杜君的心声,恐怕吐血而亡。
这个过程岂止是用一个难字来描述,简直能把人逼疯!
其中最难受的就是杨项杨老爷子,本来就不是专业的皮革匠人,被杜君抓了壮丁,不仅要带徒弟,还要不断解决皮草制作过程中的各项问题,尤其是脱脂和鞣制这两项,总是问题不断,层出不穷,令人叫苦不迭。
在此情况下,杜君又提出了给皮草染色这个问题。
王大丫能怎么办,她也很绝望好么。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