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这是好事啊,对了,二舅母说给多少聘礼没有?”
嗯!?
没听错吧!
杜君居然没反对?
早就做好被杜君痛骂一顿的郑氏猛地抬起头来,一脸错愕,像看鬼似的看着杜君,“你......你不反对?”
话一出口,郑氏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让你嘴欠,杜君好不容易松口,让你这么一说,再后悔了怎么办?
不过,心下一松的同时心底亦泛起淡淡的苦味。
唉,到底不是养在自己身边的,跟兄弟姐妹就是不亲,一碰真章就露馅了。
“怎么,你希望我反对不成?”,杜君没时间理会郑氏的百般纠结,呲笑一声,接着说道:“婚约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这个被过继出去又嫁了人的大姐有什么资格反对,要反对的也是老宅那帮人,他们是二妹的亲爹亲祖父,您说对吧?”
也不知是因为看破了杜君的本来面目,还是忌惮老宅,或是其他,郑氏没理会杜君言语中的嘲弄,反而变得有些意兴阑珊,低着头随口嗯了一声附和道。
咦,她没反对,郑氏反而不高兴,还奇了怪了,莫非…这里面还有她不知道的隐情?
杜君隐藏起眼底的一抹玩味,上翘嘴角,狭促的继续之前的问话,“娘你倒是说啊,二舅母答应给多少聘礼?”
“你怎么还问这个?”郑氏被杜君逼的急了,紧紧皱起了眉头,“这不是你二舅母刚问么,事还没定下来,那能这么快就扯到聘礼上去。”
这倒也对,没有那家刚提亲就谈到聘礼上的,杜君轻笑着点点头,同时心中腹诽,就以郑家那穷搜样,全划拉出来估计也没几两银子。
这个时候,郑氏已经隐隐有些后悔,当时千不该万不该当着二嫂的面把话说的太满,先不说赵妍的婚事不是她一个人能做的了主的,便是能做的了主,老宅那帮子人也不会轻易把赵妍嫁出断字,还能当账房,聘礼最少也得收十两银子。
而娘家又是个什么情况,她太清楚了,穷的叮当响,连饭都吃不上,哪有银子去凑聘礼!
想到这儿,郑氏嫌弃的瞥了杜君一眼,警告道:“这事只有你、我还有你二舅母知道,先别跟二妹说,她脸皮薄,性子倔,知道了指不定会怎么想呢,回头传出什么闲言碎语来,名声可就毁了。”
呦!转性了,还是怕了?
杜君但笑不语。
郑氏此时越瞧杜君越心塞,这倒霉孩子,不帮忙也就算了,还站在一旁幸灾乐祸。
像赶苍蝇般对杜君挥了挥手,“你不是要回去么,别像个木头棒子在这杵着了,赶紧走,省的一会儿壮壮那孩崽子又哭着找娘了。”
哎呦,我的暴脾气,这是准备卸磨杀驴了啊!
不过,杜君也没多说,从善如流,“好嘞,您歇着啊,赶明儿我再来再来看您!”
说罢,杜君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子。
时隔半个时辰,杜君正伏案写点东西呢,郑氏又犹犹豫豫的出现在她的房间。
也不说具体有什么事,借口想外孙了,一个人坐在婴儿车旁,偶尔拉着话题跟杜君扯东扯西。
任她东南西北风,我自岿然不动。
杜君心中暗自好笑,也不拆穿,能回答的就随口应付几句,横竖无关痛痒,至于其他皆用嗯哦啊代替,总之一句话,不承若,不保证,但也不反驳。
就这样乖乖的看着郑氏抓心挠肝,上蹦下跳。
实际上,适才回屋她也分析了一下郑氏的心态,无非就是那么两点。
一、用赵妍的婚事做羁绊,力保娘家人能待在农场。
二、真心想把赵妍嫁过去,亲上加亲,不过这顶多是郑氏的小心思,剃头担子一头热,压根成不了事,因为其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首当其冲,聘礼这一关就过不去。
杜君穿越一年有余,没事的时候就喜欢琢磨一些有的没的,其中老宅这些人在杜君的研究中占了相当大的一个比重。
无他,躲不掉逃不开,实打实的亲缘关系。
时间越久,杜君琢磨的就越透,对这些人的恨意也就越发淡了。
并不是杜君开始修身养性,没了血性,而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脱离了原主生活的环境,其身上的代入感越来越少,原主是原主,她是她,原主受的苦也好,累也罢,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她只是意外来到这个朝代的一缕幽魂,或者说是意志。
她只在乎她过来后这些人是否还想着榨她的油水,占她的便宜,如果有,没问题,报复手段多多,直接报复回去;但如果没有,她也不会贱贱的去主动招惹,为原主打抱不平,毕竟原主自己都没有这个要求,她又何必上赶着惹事呢。
套句通俗的话来讲,就是活在当下。
心态不同,眼中的人也变的不一样了。
拿原主祖父母赵礼仁和王氏为例,穿越之初,身为和平年代长大的杜君对其行为可谓是苦大仇深,恨不得上前揣上两脚,凭什么小姑娘辣么小就做牛做马,干不完的家务活,吃不饱的杂粮粥,最后还给过继了出去。
不过时间久了,杜君也就慢慢接受了。
这就是一个生产力低下的时代,家里又没钱,不干活就没饭吃,就这么简单。
当然里面可能还夹杂了重男轻女的观念,以及对大房一家人的不喜。
但若把杜君放在哪个位置上,估计也会如此。
相比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出来的大房,二房